第97节(1/2)

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沈峭没接话,停了几秒,才转过头看着程斯蔚,低声说:“我爸能埋了。”沈峭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没有太多起伏,视线停留在地板上的某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程斯蔚微微踮脚,亲了一下沈峭的脸颊,“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冬天的早晨很冷,吃完早饭,沈峭先去地库发动车,程斯蔚收完碗筷下楼,就看见不远处停在小路上的黑色SUV。沈峭站在外面,羽绒服的拉链敞着,脖子上围了条黑色围巾,风吹动围巾下摆,让沈峭看起来很孤单。

    程斯蔚走过去的同时,沈峭抬起头,目光落在他脸上。

    “走吧。”

    沈峭点点头,绕到车另一边,替程斯蔚拉开车门。

    这是程斯蔚第一次去殡仪馆,车一直开到郊区,看着窗外稀少的人流和有些杂乱的树干,沈峭把车停在一座铝制大门外。下车之前,程斯蔚看了眼门口竖着的牌子:大源殡仪馆。

    冬季白天的殡仪馆更显得荒凉,中间是一条笔直的砖路,两边被围栏挡住,有人正在烧纸,金色的元宝被扔进铜盆的瞬间就被火舌吞噬,黑烟盘旋,在快要触碰到铅灰色天空时便再也看不见了。在快要走进殡仪馆的时候,程斯蔚听见一声抽泣,起初是极其隐忍的,但几秒之后,抽泣变成嚎啕大哭,声音响到程斯蔚的指尖都开始颤抖。

    不知道钱凤生死的时候,沈峭是不是也这么哭过。在程斯蔚想要回头看的时候,沈峭忽然往后撤了一小步,挡住他的视线。

    “不好看。”沈峭拉开门,“别看了。”

    “好。”程斯蔚点点头。

    殡仪馆内的温度适宜,空气中带着淡淡的焚香味,程斯蔚跟在沈峭身后,看沈峭十分自然地在数百个黄色格子里找到属于钱凤生的那个。

    把锁打开,程斯蔚看见里面深青色的骨灰罐,还有摆在旁边的两个绿色筹码。沈峭站了一会儿,抬手把围巾摘下来,绕着骨灰罐包了几圈,拖着底把骨灰罐拿出来。

    “那个不用拿吗?”程斯蔚看了眼小柜子里的筹码。

    沈峭很轻地摇了摇头:“他在下面就别赌了。”

    程斯蔚没说什么,往前走了两步想要跟沈峭靠的更近些,但手还没碰到沈峭的衣角,就被沈峭后退着躲开了。程斯蔚愣了愣,抬眼看他,沈峭罕见地露出有些不安的申请,停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是骨灰。”

    “我知道。”程斯蔚直接伸手抓住沈峭的手臂,手穿过缝隙,挽着沈峭的胳膊之后,看了他一眼,“我又不傻。”

    程斯蔚知道沈峭是怕死人的骨灰晦气,可惜程斯蔚怕的东西很多,唯独不怕晦气。

    跟殡仪馆的员工交接完钥匙,沈峭抱着骨灰罐往外走,门刚推开,冷风直接扑到脸上,围巾被风刮得要吹起来,沈峭下意识用手按住盖子。

    钱凤生火化的那天风也很大,在火化之前,钱凤生被放在一张床上,周围堆满黄白色的菊花用来让生人祭奠,但前来送钱凤生的人只有沈峭和陆丰。台阶下还有人在等待空位,大片大片的白让沈峭睁不开眼。

    该走的流程都要走,沈峭绕着床走了一圈,走出去之后跪在地上磕了四个头。不到三分钟,钱凤生的遗体就被推去火化了,陆丰拉着沈峭往外走,在台阶下等待的人一拥而上,准备为他们的亲人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沈峭和陆丰瞬间被那片白淹没,有个人撞了沈峭一下,沈峭腿一软,下意识就要往地上栽,还好陆丰及时拉住他。

    “没事吧?”陆丰的眼眶很红,他看着沈峭,憋了半天还是说:“想哭就哭出来。”

    “不想哭。”沈峭说。

    一米八的大男人再出来就被装在一个小罐子里,沈峭没钱买墓地,只能把骨灰存在殡仪馆,一年两百块,一存就是六年。

    “想不想哭啊?”

    沈峭的思绪被打断,他有些迟钝地转过头,发现程斯蔚正在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