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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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玑的旧伤恢复得好。

    湛缱意识到子玑并非什么都不懂。

    沈勾干脆挑明了:“张严开的药有问题,你的筋脉本不至于恢复不了。”

    云子玑毫不意外:“我知道。”

    湛缱心口一痛:“子玑?”

    云子玑坦然道:“家中的军医,早半年前就把此事告诉我了。”

    云子玑这半年来一直大病小病不断,云家人又怎能不起疑呢?

    “明知有毒,你为何还要吃那些药?!”

    云子玑看着湛缱:“这不是陛下默许的吗?君要臣死,我又哪敢不死呢?”

    这毒就算不下在他的药里,也可能下到云家其他人的身上。

    与其如此,云子玑宁愿自己死。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竟还笑得出来:“也算是陛下仁慈,被毒了大半年,到底没死,只是废了而已。”

    “废了的我,更适合做你们皇室的人质。”

    湛缱:“......”

    他握住云子玑的手:“张严一事,朕真地不知情,倘若朕知道,一定不会让他在你的药里下毒。”

    湛缱有没有说谎,云子玑一眼就能看穿。

    不是因为他们小时候曾朝夕相处过半年,而是那年在边境,他曾亲眼目睹从西狄逃回北微的湛缱,

    那年湛缱才十六岁,稚气都没脱干净,他怕北微上下嫌弃他,怕父皇不要他,所以冒死割了西狄部落王族的人头回来做礼物。

    从风沙中走出的湛缱,伤口和破烂衣物粘合在一起,浑身上下只有那双异瞳是干净的,像一颗沙漠中罕见的红宝石,镶嵌在一具狼狈的行尸走肉上。

    边境的哨兵见了都畏惧地后退两步,以为是恶鬼从地里爬了出来,更何况他手中还提着一个淌血的人头。

    云子玑见过湛缱最不像人的模样,其后无论他如何风光,他看他的目光中始终都含着一份深切的悲悯。

    这份深切的悲悯,令他对湛缱的无心之失格外宽容。

    “我信你就是了。”他抽走了自己的手,行动上强硬疏远,嘴上却又保留着善良与心软。

    云子玑越是这样,湛缱越是心疼愧悔。

    “朕一定要严惩张严,整个太医院都是帮凶!”

    云子玑吃的药都是从太医院取的,这些人难道会一无所知吗?

    太医院中能直接接触到宫中贵人的太医只有二十位,这二十人里,个个都可能是隆宣帝留下的爪牙。

    这些人潜伏在湛缱身边,随时可以为太后或湛尧所用。

    如果是对自己下手也罢了,可云子玑如今也住在宫里,他吃的药决不能再出问题!

    “来人!将所有从二品以上的奉上太医全部打入天牢候审!”

    云子玑一听,忙阻止道:“陛下这是做什么?”

    “从二品以上的太医才能碰到你的药和脉案,你被荼毒了半年,他们这群人个个都有责任。”湛缱低声在云子玑耳边道:“朕有心清除先帝遗留下的旧臣,不择手段才能斩草除根。”

    云子玑:“你不当大孝子了?”

    湛缱:“不当了,这大孝子谁爱当谁当。”

    云子玑眼中含着笑意,说:“太医院只是蒙了一层污垢,把脏掉的人擦去就好,何必一杆子打翻一船人?我不就是陛下最现成的试金石吗?”

    他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湛缱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紫宸宫传出消息,说帝妃忽然旧伤复发,手腕生痛。

    皇帝焦急不已,把整个太医院从二品以上的太医都召进了宫里。

    云子玑本就在病中,装起病痛来简直以假乱真,他躺在床上,额上覆着一层冷汗,看似痛得意识昏沉,口中呢喃着“疼”。

    以张严为首的太医一个一个上前替他诊脉。

    云子玑的衣袖被太医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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