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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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一层铺在地上,融进土里,化成脏冰。远近的火光染红了低沉灰暗的天,寒风迎面刮来,就像是刀,带着鲜血与硝烟的味道。带血的风似乎威力更大,吹得火舌猎猎狂响,转眼间烧到隔壁房头。

    火光冲天。

    没有人往外逃。

    叛军屠城,该杀的都已杀完了。

    尸体堆叠成山,粘稠的血液汇聚成河,没淌多久就被生生冻住。那些死人的身体逐渐凝固,脸上还保持着临死时痛苦扭曲的神情。

    寒鸦悲啼,秃鹫盘旋。

    天地间只剩下他一个,静得甚至可以听到雪花飘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拉着身边妈妈冰冷的手。

    他还太小,小到不知生死,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哭得这样大声妈妈却不理他。哭累了,冷了,他就缩进妈妈的怀里。妈妈的怀里早已没有温度,但他舍不得离开。

    后来他就不哭了,他坐在烈火肆虐后烧焦的废墟里,睁大眼睛等啊等。

    漫天风雪里,暮霭苍茫中,有人缓缓而来。

    那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腰间斜挎一柄玄铁长剑,踽踽独行。那人说他的剑叫不欺,他人叫风不及。

    沈墟抬起平静淡漠的小脸,风不及蹲下来,视线与他平齐,微笑着朝他伸出手:“跟我走吧,有我一日在,保你一日平安,可好?”

    天色渐暗,雪意也愈来愈浓了。

    沈墟盯着那只宽大温厚的手,眨了眨黑而沉寂的眼睛,良久,轻轻握住其中一根手指。

    他被高大的男人抱起来,带回剑阁,赐名沈墟,收做弟子。

    从此他有了师门,沾了亲,带了故,不再是那个孤伶伶静坐在废墟里等死的羸弱幼童。

    日转星移,寒来暑往,他在树下仰着头看师兄们掏鸟窝,端正坐着任凭师姐们给他描眉画黛扮作女儿状,再嘻嘻吱吱笑成一团。

    草庐里,师父问,这次你还是不同他们一道下山?山下有很多好玩的人,有很多很绝的景。

    他回说,弟子不下山。

    他怕一下山,就碰上大火,碰上战乱,碰上生悲死喜颠沛流离,他怕到时再找不到回来的路。

    重生于剑阁,长于剑阁,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感恩与珍惜。

    剑阁从此成了他的根,剑阁里的人从此成了他要终生守护的人。

    就这么时梦时醒地缠绵病榻数日,一日清晨,忽听山下有人声喧嚣,似乎有许多人在争执不休,过不一会儿,殷霓步履匆匆地推门而入。

    “师姐,外面怎么了?”沈墟问。

    “没事,是……是常洵他们又在切磋新练的剑招呢。”殷霓吞吞吐吐的,一听就是在遮掩什么。

    沈墟皱起眉头:“他们近日学什么新招了?”

    “学……学什么招来着……”殷霓平时学剑就是个稀松二五眼,此时临时抱佛脚,大挠其头,灵光一闪,“啊,对了,是那招繁英落!这招的窍门太难学了,所以常洵他们格外……”

    “师姐。”沈墟打断他,“繁英落是常师兄的看家本领,前年就学会了的。”

    殷霓:“……”

    不行,不能就这么露馅了,还能再挽救一下。

    “啊,原是我眼神不好瞧错了,不是在切磋新招啊。”殷霓使出猛虎撒娇的绝学,粗声粗气嘤了一声,转而道,“常言道,温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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