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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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霎时间庭院寂寂,唯见朝霞当空,曙光照地。

    沈墟恍然惊醒,只觉脸上微有凉意,抬手去摸,摸到不知何时淌下的眼泪。

    红衣女子已收了手,静静立在不远处,呆呆直望东升初阳,泪水涔涔而下。

    沈墟方始看清,她身上穿的,竟是绫罗嫁衣。

    过不多时,女子缓步而来,朝玉尽欢盈盈一拜,她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

    玉尽欢做了个打住的手势:“不用谢我,举手之劳而已。”

    女子颤悠悠垂落眼睫,又恭敬地拜了拜,而后抬眼看向一旁的沈墟。

    沈墟莫名其妙与她酣斗一场,还险些输了送命,有些憷她,是以眼神回避。

    女子却款款朝他走来,一双绣着交颈鸳鸯的红色绣花鞋停在面前。

    沈墟不得不抬头。

    “还我。”女子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沈墟一脸困惑。

    两人谁也不想多说话,僵持而对,直到玉尽欢受不了了,从旁提醒:“簪子。”

    沈墟这才醒悟,原来他手里还攥着人家的金簪,连忙双手奉上。

    女子接过金簪,徐徐挽起漆黑长发,再三向玉尽欢福了福身子。

    就在她转身时,玉尽欢撩拨一下琴弦,“铮”一声,缓缓道:“五月初五,琅琊城少城主大婚。”

    女子浑身一震,没回头,也没说一个字,脚下微动,绝裾而去。

    现在只剩下沈墟与玉尽欢二人,玉尽欢自怀间掏出一方锦帕,递过来。

    沈墟蹙眉:“给我这个做什么?”

    “给你擦脸啊,你这又是吐血又是哭的,脸上脏得像个小叫花。”玉尽欢见他傻乎乎的不肯接,索性把帕子直接塞进他手心,“我瞧墟弟也是个顶多愁善感之人,动不动就黯然神伤,欲语泪先流,这帕子为兄就送了你罢,不用还了。”

    沈墟面无表情:哦,那还真是谢谢你了。

    两人折腾一宿,皆困倦不已,并肩往回走。

    沈墟因昨晚那场误会犹自抹不开脸,瞥眼又瞧见玉尽欢脖子上的一抹血痕,脚步不自觉停下。

    “怎么了?”玉尽欢笑吟吟地问。他似乎总是笑吟吟的。

    沈墟抬手指指自己颈边相同的位置,支支吾吾:“这里,疼不疼?”

    “这里?哪里?哦,这个啊,小伤,不碍事儿,只是……”玉尽欢拿眼睛狂瞟沈墟,“哥哥我酒品不大好,昨儿晚上没做出什么贻笑大方的事儿来让墟弟见笑吧?”

    他既然诚心诚意地问了,沈墟也不擅长说谎,如实道:“你把我错认成别人了。”

    “别人?”玉尽欢的小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一个……叫丑奴儿的人。”沈墟道。

    “哦……”玉尽欢沉吟,哈哈干笑两声,“怪不得你要拿剑砍我了。”

    沈墟只道丑奴儿是玉尽欢给他的小心肝取的爱称,当下也不好意思再多问,既然话已说开,他松了一口气,打定主意以后都不再跟玉尽欢喝酒后,告辞回屋。

    一觉睡醒已是午后,沈墟运转了一会儿生息决,只觉胸内烦闷,就去荷塘边散步,迎面遇见花意浓,就把早间遇见那位红衣女子的事与她说了。

    花意浓听完兀自沉默了良久,信步往池中凉亭走去,沈墟便亦步亦趋缀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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