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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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带着些不知名的雀跃与欢喜。他转回眼睛,澄澈的目光扫过层层红浪。。

    此时他手中有剑,剑心如人,有所凭依,傲气自生,随手舞一个剑花,浩荡剑气便震惊了所有人。

    世上很难有人能抵挡住沈墟的剑。

    一人也好。

    十四人也罢。

    间或响起的哀嚎声,与呲啦裂帛声交相辉映,几乎吓裂了这帮人的胆,漫天红幡被盛大剑气刺破,碎成一片一片。

    夜空中宛如下起掺了刀子的红雨,雨中立着一袭飒飒白衣,清冷沉静,像浴血的修罗,又像渡厄的神祗。

    待最后一名玄机堂弟子也被倒转的剑柄点了穴,在面前直直倒下,又有人打侧面扑来。

    沈墟用余光瞟过去,只依稀瞧见个人影。

    这人是谁不重要,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年岁几何也不重要,他不过是大同学宫万千弟子中普普通通的一名,不过是裘宫主顺手扔来堵剑的人形肉墙。他来得太快,自死门闯进,猝不及防,沈墟压根来不及偏过剑尖。

    “噗嗤——”

    剑身没入皮肉,新鲜的液体顺着血槽缓缓淌下,滴在沈墟的足尖,绽出殷红的花。

    沈墟注视着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陌生脸庞,面上闪过一瞬的空白。

    他想起风不及,想起殷霓,想起下山后遇见过的许多人。

    这些曾经活生生的人,都相继死在他面前。

    只不过是刹那间的失神,但在高手眼中,已是致命的破绽,透过重重衣衫,沈墟已能感知到自后心催来的掌风。

    摘星手,一掌之下,心脉断绝,九死一生。

    这样快的速度,这样近的距离,而他的剑,尚滞留在血肉之躯中,像被困在囚笼的猛兽!

    他咬了咬牙,不去看那名被不幸选中的弟子,抽了剑。

    一注血箭狂飙而出,溅了他半张脸。

    而后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旋转脚跟,反手送剑。

    衣袂扬起,又落下。

    不欺刺破长风,也刺破了锦绣帛衣。

    裘潮生的掌也击中了温热结实的躯体。

    两败俱伤吗?

    沈墟惶惑,可为何,他并未尝到心脉断绝的滋味?

    身形被沉沉阴影笼罩,耳中鼓噪着剧烈的心跳声,深呼吸一口,空气里随即飘来熟悉的气息,他心中咯噔一下,握剑的手有些发颤,缓缓撩起眼皮——

    后知后觉,有人替他挡下了这一掌。

    沈墟从不知道,玉尽欢的轻功能这样快,此人方才分明还气定神闲地坐在墙头看戏,瞬息间就已掠至跟前,连他也未发觉。

    三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僵持在一地碎红中,无人敢上前。

    沈墟的剑没入裘潮生的腰腹,裘潮生的掌黏在玉尽欢的后心,玉尽欢的两只手握住了沈墟的肩,十指逐渐收紧。

    沈墟微微瞪大了眼睛,瞳孔颤动。

    玉尽欢低头望来,那般专注,眼神与平时不同,不复轻佻,不复浅薄,变得轻柔,内敛,里面似乎装满了故事,沉甸甸的,满得几欲化作实质溢出来。

    他像有许多话要说,最终都只化作一声叹息。

    沈墟不懂。

    他从未看懂过玉尽欢。

    就像他不明白这人此前装得那般滴水不漏,为何这会儿跳出来送死。

    鲜血不可抑制地自唇角滑落,衬着冷白肤色,触目惊心,玉尽欢竟微微笑了笑,于是血吐得更多,沾满衣襟。

    浓重的血腥气瞬间侵占了鼻腔,沈墟蹙眉:“别笑。”

    “谁叫你一直盯着我看。”玉尽欢闷声哑道,“你这样看我,我就想笑。”

    沈墟:“笑什么?”

    玉尽欢笑容愈灿烂:“笑你一张愁苦的小脸上写满了,完蛋,欠了好大一个人情,这辈子怕是也还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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