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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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山。

    “明天我调休。”夏主任说,“明天我俩去一趟公墓,清明假期我要带几个学生,今年提前去吧。”

    “啊,好,那我明早来接你。”夏千沉低头吃饭。

    去公墓要祭拜的是夏千沉的父亲。

    夏千沉没见过他,因为他过世的时候,夏千沉还在娘胎里。

    但其实夏千沉挺希望他还活楠3枫着的,不为别的,就为夏主任这么反对他跑赛车。

    次日早。母子俩买了花,和一些祭拜的东西,停好车后进了公墓。

    天气不太好,有些阴。夏主任穿一件黑色风衣,两只手揣在兜里,走在前面。

    他父亲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拉力赛车手。

    他父亲死在了赛道上,当时夏主任已经怀他七个月。

    那时候很多种强烈的情绪一齐攻击着她,攻击着彼时是一位孕妇的她。

    悲伤、愤怒、自嘲。

    强大的定力让她很快冷静下来,她迅速封存住这些情绪,努力给胎儿维持一个平和的发育环境。

    然而人生总会给人一些并不需要的惊喜和巧合,她的儿子成了赛车手。

    DNA动了?蹦迪了?

    DNA恐怕抽筋了。

    夏千沉对着石碑恭敬地磕头,然后看着碑上的「林安烨」三个字。

    这是二十多年前名声大噪的拉力赛车手,他热爱他的赛车事业,他也死在了他终生热爱的赛道上。

    夏主任觉得,像这样热爱极限运动高于妻儿的人,他的孩子不配冠上他的姓氏。

    “行了,走吧。”夏主任说。

    夏千沉爬起来,走出两步后才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然后回头,向石碑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很理解妈妈,放在那个情况下,独自一人生下孩子,一个人拉扯孩子长大,临到今天,她还能每年来摆点鲜花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就是夏主任反对夏千沉开赛车的原因,但他妈妈是个非常理智清醒的人,她知道该来的无论如何都躲不掉,所以学会了共存。

    换种方式说,就是认了。

    她总不能以死相逼,或是打断夏千沉的腿。

    驱车返回市区,两个人找了个餐厅。刚刚到十一点,午饭时间还早,所以这家餐厅还没什么人。

    “您好,我们这里有乌龙……”服务员忽然顿住。

    意识到声音有些耳熟,夏千沉的视线从菜单挪开,慢慢上移。

    “乌龙茶、普洱茶、龙井茶。”钟溯带着一贯礼貌温和的微笑,“中午好,喝点什么?”

    “中午好……”夏千沉有时候真的很不明白,钟溯这个人的钱都花哪去了,以至于休假期还要在餐厅兼职,“你……呃,要不……一起吃点儿?”

    夏主任闻言抬头,看看儿子,再看看服务员,“认识呀?”

    “我的领航员,钟溯。”夏千沉介绍,“钟溯,我妈妈,夏主任。”

    钟溯立刻换了个方向,颔首,礼貌地打招呼,“夏主任您好。”

    夏主任笑笑,“你好,叫阿姨吧,反正现在没生意,跟我们坐下吃一口吧。”

    “是啊,她请客。”很穷的夏千沉说。

    母子俩本来长得就像,语气神态更是如出一辙,这让钟溯压力很大。

    以至于习惯使然,当着夏主任的面,很自然地把夏千沉虾仁蒸蛋里的葱花一颗颗捡走。当两个人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的时候,坐在对面的夏主任很明显地相当不快。

    她放下筷子,“夏千沉,你怎么尽干这种欺负人的事儿呢?你几岁了,你这样很不尊重别人。”

    两个人齐齐抬头。

    ——“我没有啊。”

    ——“没有没有。”

    两个人同时开口。

    夏主任叹了口气,碍于钟溯坐在这里,也不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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