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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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独寐,晚上都不叫奴婢在屋里服侍的,奴婢并不知道夫人前一晚睡得如何。不过,奴婢看夫人昨日白天,精神有些不济,脸色也不太好,连眼圈都有点浮肿,想是睡得不好,所以昨晚早早便歇下了。”

    时倾听了这些,顿时心头雪亮:他母亲用生命来为他开道,要把他送出王府!而他,竟然怀疑母亲跟王府同流合污出卖他!

    母亲出自名门世家长宁卓氏,并不是无知妇人,柴氏灭门之后,她的一颗心都扑在自己身上,虽然深居后宅,却不动声色地关注着自己的动静。

    他能从王府行事的一些蛛丝蚂迹中,知微见著地推测出王府的图谋,他的母亲当然也能。

    母亲甚至清楚地知道他的坚持和遭遇。不过母亲显然比他沉得住气,她没有冒然替他出头,什么都没有表示。

    如今回头再想,上次与母亲相见时,只怕母亲那时已经存了死志,她默默地跟他道别:最后一次跟他吃饭,最后一次替他整理仪容,最后一次轻轻拥他,最后一次指点了他该走的路,该去投靠的人,离开之时,曾依依不舍地回头望他……

    可他那时候,还纠结着,母亲是不是出卖了他!

    可能,那时起,母亲便把她日常服用的药丸停了,然后得了风寒。

    前天,元恺去看望了母亲,母亲抓住机会,嘱托元恺照顾自己。

    当然,母亲托元恺「照顾」自己,只是字面上的意思,是母亲在这世上最后能为他尽的一份心。

    可他听了元恺的转述,反而觉得抓到了母亲出卖自己的实证,心头充满了悲愤委屈……

    大概母亲把自己托付给元恺照顾,把能做的都做了,前晚上,她恣意回忆了一次往事,可能哭了一场。

    但并没有引发心疾,因此,那仆妇看到母亲精神不济,脸色差,眼圈肿。跟着,昨夜里,再次回忆往事,因往事引起悲恸,因悲恸引发心疾。

    也许,母亲可以救她自己的,可她故意不服用随身药丸,忍受着心头的绞痛,带着对儿子的慈爱和支持,走向死亡!

    母亲知他信他助他,而他,从不曾了解过母亲,还胡乱猜疑!

    母亲留下了要穿着旧时衣裳,返回金川的遗言,死者为大,就算是王府,也不能轻易违背死者的遗愿,就像十五年前,乐章帝不肯轻易收回靖宁帝的灭门遗旨一样。

    母亲拼了一死,给他争取来的逃离机会,他一定要把握住。

    时倾移了移位置,端端正正跪在卓夫人面前,磕头恳求道:“四姨,侄儿要扶柩回乡。”

    卓夫人睥睨着时倾,淡淡道:“这个得跟你姨父商量之后再说。”

    时倾跪伏在地上,哀求道:“侄儿一向未能侍奉家母,殊为不孝。今家母亡故,侄儿必要亲送家母最后一程,方为人子,方能在世上腆颜立身。”

    柴卓氏要重返金川,不是只有由亲子扶柩回乡一途,时倾害怕王府丢开自己,另外派人送柩回乡,那他母亲不是白死了?

    因此时倾先给自己扣上不孝,这在儒家学说里,是极重的罪名,跟着表示,如果不能亲自扶柩,他就没颜面再苟活于世。

    一番哀告,柔中带刚,以死相挟。

    卓夫人沉默少顷,才道:“你这番孝心,我这就去转告给你姨父,我自会劝他,总要叫你尽了孝心才好。”

    卓夫人跟柴卓氏是堂姐妹,出嫁之后,各自依附夫家。从夫家角度来算,金川柴氏跟安若王的亲眷关系十分疏远,不在五服之内。

    因此,王府女眷们并不需要给柴卓氏服丧守灵,最多前来祭奠时,穿得素净一些。

    其实,柴卓氏的丧仪很是冷清,她在王府深居简出,也就认识几个王府的后宅妇人。

    灵堂里,显得冷冷清清的,还好有卓夫人安排的下人,帮着哭丧守灵,丧仪看上去,还算体面。

    卓夫人跟柴卓氏当年在家做姑娘时,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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