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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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盖好被子,看蒋彧蹲在地上搓毛巾,觉得他们之间有点不一样了。除了搭伙过日子——他给蒋彧饭吃,蒋彧的房子借给他住,床借给他睡。这不长的日子里,他们还有了一点朝夕相处出来的亲近。想到这,齐弩良又忍不住逗他。

    “你是不是在澡堂子里学过,手法咋这么熟练?”

    蒋彧头也没抬:“妈妈去世前只能躺床上,我每天都给她擦身。”

    果然,齐弩良不说话了。

    蒋彧站起来,瞥了他一眼,把脸盆端了出去。

    其实他不太明白男人那副样子。一说到他妈妈,男人就会瞬间失去所有表情,连目光都变得黯淡,好似被巨大的、不可抵御的悲伤给团团裹住。

    对于他妈妈的去世,齐弩良似乎比自己更加难过。

    不仅如此,齐弩良住进来后,另一个房间的门总是关着,好几次蒋彧进去都发现母亲的遗照被倒扣在她的梳妆台上。

    可是人已经死了,无论怎么难过悲伤,她也再不会回来。

    逝去的生命会变成水、泥土、空气、阳光……变成活着的生命所需要的一切,但它不再回来了。

    这是他小时候养的一只小狗死掉时,妈妈告诉他的。小狗没有回来,妈妈也不会回来。

    收拾好脸盆,蒋彧也脱了外衣爬上床的另一侧。很久没有和人睡一张床,他觉得别扭,只靠着床沿侧躺着,和男人中间隔着距离。

    关了灯,黑暗笼罩,他能听见齐弩良因为呼吸不畅而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一阵,他听齐弩良问:“妈妈去世了,你想她吗?”

    “想吧……但想也没用。”

    “我也很想她。”过了一阵,齐弩良又问,“你还难过不?”

    “还好……她叫我不要难过。”顿了顿,蒋彧又说,“她说只准哭一次,后面就不要哭了。”

    蒋彧听到齐弩良苦笑了一声,那声音里带了哽咽:“像是她会说的话。”

    他呼吸的声音越加粗重起来,悲凉的,如同旷野的风声。

    蒋彧不知道齐弩良为什么这么伤心,但仍试图安慰他:“她肯定也让你不要哭。”

    “我只是感冒堵了鼻子。”他说话的声音又粗又沙。

    “嗯。……感冒很快就会好的,我也感冒过……”

    齐弩良突然把蒋彧一把抓过来,把脸埋在他孱弱的肩头。

    听到姚慧兰的死讯时,齐弩良已经入狱六年。六年不曾见到一个人,对于她的一切都会失去实感,包括她的死亡。他不觉得姚慧兰已经死了,她还活着,在某个他去不了的地方,就像他在里头,她在外头,她进不去,他出不来。

    而现在他出来了,找到了她的孩子,住进她生前居住的地方。抽象的死亡变成了一个具体的事实,活生生摆在他眼前。尽管他抗拒,却也不容他不接受。

    一场迟到几年的眼泪,终于这时候流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今晚加更(*^▽^*)

    第20章 过年

    感冒加上累积的疲惫,齐弩良年三十那天睡到天光大亮。

    他猛一醒来,竟没有在床上看到蒋彧。正寻思这孩子这么早去哪儿了,一动身子,才发现小孩连头带身都在被子里,脸贴着他的胸膛,一条腿横搭在他腿上,全然没有了昨晚恨不得分个楚河汉界的别扭。

    到底是个小屁崽子,装得再怎么深沉懂事,也终究盖不住他还是个小孩的本质。

    这么想着,齐弩良把自己露在外边那只冰凉的手,轻轻缩进被子里,撩起蒋彧的衣边,把手按在他潮热的后背上。

    “啊……”

    被子里爆发出一声大叫,棉被掀开,蒋彧弹似的坐了起来,乱糟糟的头发贴在额头,脸上全是懵懂的惊吓。

    齐弩良哈哈大笑起来。

    等小孩反应过来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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