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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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她总是戴着一副墨镜,把她不甚清晰的脸也遮住大半。

    那是一种分崩离析的破碎,好像白瓷花瓶被摔碎后,再用水泥将那些瓷片给强行黏合起来,堪堪还能维持着人的形状。

    男人打女人,男人打小孩,在村里是多常见的事。

    起初她回娘家时,娘家人也曾责骂警告过蒋明贵,但时间久了,次数多了,麻木从习以为常开始。他们开始劝她收敛一些脾气,更多地顺从她的男人。当这些劝告没有起到作用时,冷漠也变成了厌烦,开始责怪她三天两头回娘家是丢人现眼。

    她又跑回来了。

    齐弩良从村头那条河下游的河滩处,用弹弓打了一只野鸭。秋天的野鸭很肥,毛色鲜鲜艳,比家养的麻鸭更漂亮。他拎着鸭子往回走,一路有人问他这鸭子卖不卖,他都摇头。

    他准备拿去给姚慧兰,或许能让她的心情好一点。

    上回她回来,他去后山给她挖了一兜鲜百合。原本是让她拿回家吃的,结果她说她都种上了,开的花又香又好看,她很喜欢。

    齐弩良拎着鸭子站在姚家的门前。大白天的,堂屋的门也紧闭着,里边正在吵架,伴随着小孩的嚎哭。

    他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听明白姚慧兰要离婚,而她父母都不让,说她疯了,发神经,孩子都这么大了,好好的日子不过,离什么婚。还说如果她非要离,那就死在外边,别回来丢人现眼。

    大门“砰”一声拉开,姚慧兰夺门而出,就是一阵飞跑。

    齐弩良赶忙追上去,边追边喊,但姚慧兰并不停下,一路吸引了不少人。她跑到村头的河边,半分也没有犹豫,直愣愣就跳了下去。

    那河不深,水流也不算湍急,但淹死个人足足够了,每年夏天都有在这河里淹死的。

    这把齐弩良吓得魂飞魄散,丢了手里的鸭子,撒丫子跟着跳了下去,在姚慧兰沉到河底之前,抓住了她的手。

    一时间,呼救帮忙的村民都围了上来,众人合力,把她给捞了上来。

    救得及时,只呛了些水,生命无碍。但走到这一步的人,心里多少有些东西已经死掉了。

    齐弩良把女人背回自己家。

    她坐在他家里,不喝口热水,也不换掉身上淌水的衣裳,呆痴地望着某个点,一动也不动。

    齐弩良把屋里的煤炉子搬到她旁边,劝道:“小兰,你不要寻死。”

    她转动眼珠,好一阵才聚焦一样,看着齐弩良,冻得发白的嘴唇哆嗦着:“阿良,你不该救我,死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他不说话,把家里的被子被子抱过来给姚慧兰围上,却被她一扭胳膊扔掉了。

    “别管我行吗?”

    “你有小彧。”

    “会有人把他养大。”

    “长大了他也会怪你丢下他……我现在都怪我妈当初丢下我。”

    这一句话让姚慧兰死掉的那部分活了过来,感到了悲,感到了痛,更感到了对孩子的无限眷念。顷刻间,眼泪决了堤,嚎啕的声音从齐家的房顶传出去。

    不多会儿姚叔娘抱着孩子过来,孩子同样大哭着喊妈妈。母子俩偎在一起,哭作一团。

    姚叔娘拉她回去,她爸说的只是气话。姚慧兰不回,还说就是死,她也要离婚。

    第二天,蒋明贵就找了过来,姚家人没能劝住,他找到了齐弩良家里。

    男人的鼻头更红了些,眼睛也更浑浊,来这之前喝了酒。

    姚慧兰不跟他走,宣布要和他离婚,两人吵了两句,他开始动手。

    齐弩良一见男人动手,便冲了上去,瞬间扭打在一起。但他还只是个少年,哪怕有姚慧兰的帮忙,也敌不过人高马大的蒋明贵。

    他被打倒在地,男人抓了姚慧兰的头发,揪着她往外拖,边拖边骂:“好哇,我就说你怎么老是往娘家跑,不跟我安生过日子,原来是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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