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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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有什么可不爽的,我还不能有个朋友熟人了?”齐弩良叹气,“再说,人八妹早就有相好了,听她说这棉花就是她男朋友托人带给她的。”

    “她交男朋友了?”蒋彧脸色顿时松快了,“什么时候的事?”

    “好些年了。”

    “她什么时候结婚?”

    “这关你啥事?”

    “下回你们打电话,你告诉她,如果她结婚,我一定送个大红包,恭喜她这么多年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

    “……”

    齐弩良把新整理好的被子平铺在床上:“少故意讨人厌,赶紧睡觉,明天还上班。”

    齐弩良收拾换下来的脏床单,蒋彧缩进厚实的新棉被里,把被子拉到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他:“哥。”

    “啥?”

    “我好幸福。”蒋彧对他眨眨眼,“这辈子别无所求了。”

    雪天的夜更安静,远处公路的喇叭声都淹没在了呼啸的风声里。

    这呜呜风声几乎贯穿了整个北京的冬天,往日齐弩良都伴着这白噪音一样的声音很快入眠,今晚却有些失眠。

    他也换了新的棉被,厚实蓬松的被子盖在身上原本应该暖和舒适,但他因为蒋彧那句“别无所求”而内心焦躁,后背有些发汗。

    他试图揭开被子晾晾,片刻后又觉得冷,赶紧盖上。接着他就在被子里频繁翻身,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舒适的姿势,脑子也乱糟糟一团,思绪飘得很远。

    当年他一声不吭从洪城跑去广东,和蒋彧彻底断联。看似决绝,实际他心里很明白,自己根本放不下。

    他开始是在纺织厂里工作,每天早八点到晚十点,中午有两小时休息,一天要上十二个小时班。工作很累,也枯燥,但他认为这样就好,累了回到宿舍倒头就睡。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饭和睡觉,没空再去想其他。

    他什么都不去想,不去想蒋彧离开他会怎么样,也不去想蒋彧对他那种离经叛道的感情,但有些东西不是他不想就能克制住的。

    他手机上天气预报默认城市不是广东,而是北京;关注的公众号不是什么情感世界和美女电台,而是清华大学;每天早上七点按时收听首都早间新闻……

    纺织厂里做纺织的男工只有他一个,其他男人都是干维修和搬运的。当时他和其他工种的男的一起住十人间宿舍,慢慢熟悉起来后,也聊天。

    别人聊老婆聊孩子,更多是聊附近按摩房里的女人。齐弩良没老婆没孩子,也不去附近的按摩房,多数时候他都只听着,不大说话。

    但只要他张口,说来说去,话题始终围绕蒋彧。说那孩子小时候受多少苦,长大了多懂事,学习成绩多好,在学校多招人喜欢。

    别人问他人在广东,为什么每天都听首都新闻。他就说他弟在北京上学,念清华。

    其他人心里不信,嘴上至少敷衍着夸几句。但也有人直言齐弩良吹牛,要是他弟能上清华,母猪都能上树。

    齐弩良听不得这种话,马上就翻出手机里录取通知书的照片,怼到人眼前。那人还是不相信,讽刺他去网上下的图,给自己脸上贴金,说是自个弟弟。

    这话激得齐弩良把皮夹深处那两张裁下的、洪城本县高考状元的新闻报道翻了出来。报道上有名有姓,举着奖学金的照片和齐弩良手机里的生活照片也完全对得上,证明他说的全是事实。

    抬杠那人恼羞成怒,骂齐弩良不正常,有毛病。

    要是没毛病,哪有三十多岁的男人不娶妻不生子,连按摩房都不去,天天弟弟长弟弟短,手机里都是弟弟的照片,说话三句离不开弟弟。

    而且他那弟和他不是一个姓,长得也一点都不像。谁知道真是他弟,还是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齐弩良笨嘴拙舌,辨不明也说不过,怒气上头,提起拳头就给了对方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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