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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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鸢这一刻,已是清醒了许多,只是心虚气弱,轻声喃喃说:“你说。”

    梁侍卫见他这样子,也不兜圈子,半晌道:“卫小侯爷可能出事了。”

    沈鸢饶是已猜到他要说什么,身子一颤,却是知雪轻轻“呀”了一声,便将嘴唇抿得苍白,咬着牙说:“继续说。”

    梁侍卫看了他半晌,似乎在犹豫判定他到底能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好一阵子才说:“小侯爷是去寻大夫去的。”

    沈鸢说:“什么大夫?”

    他忽得想起来了,那位望乡城的林大夫,有一位兄弟的林大夫。

    刹那便是愣在原处。

    梁侍卫只将卫瓒出去寻医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如何嘱托,又如何叫他瞒他。

    不知怎的。

    沈鸢那嗡鸣眩晕的感觉,似乎来得更厉害了,面上血色一寸一寸褪去,甚至比在安王那里、被强迫着看完了一场凌迟的痛苦感更甚。方才见过的那场凌迟,刀子仿佛是割在了他的身上。

    ——卫瓒是为他求医去的。

    “此事并非公事,而是我的过错,小侯爷叫我瞒着你,我便替他遮着。”

    “谁知道头两天小侯爷传了信来,道是情况不对,说有人在埋伏着林大夫,我问他是否要向侯府说明情况,他叫我按兵不动,说是情势复杂,不宜打草惊蛇。”

    “之后好一段时间都没消息,我心里头定不住,便遣人去找。”

    “却见那大夫住处有动过手的痕迹,一路往山下逃,留下了许多尸体。”

    “小侯爷的枪……也留着了。”

    习武之人,武器向来不离身,若是连枪都落了,那只怕是被逼进了绝境,凶多吉少。

    沈鸢合了合眼睛。

    竟是一阵一阵的虚软,血气翻涌之间,只强撑着,一动不动坐在那。

    喉头又是一阵一阵腥甜,半晌忍下去了,开口声音嘶哑:“此事圣上知道么?”

    梁侍卫道:“刚刚已报了回来,圣上震怒,已着人去搜查了。”

    沈鸢闭上眼睛,半晌苍白着面孔,将手中荷包给梁侍卫看。

    梁侍卫面色一变,道:“这是从何而来的。”

    沈鸢说:“安王。”

    梁侍卫越发面色一顿:“安王如今正在府中软禁,怎么可能……”

    沈鸢说:“的确,你若同圣上说,也只会得这样一个结果。”

    “更有甚者,”沈鸢说,“害死卫瓒的人就成了我。”

    卫瓒是为他寻医访药去的。

    他与卫瓒的矛盾,坊间总有人听说过。

    安王今日给他的就是这样一个威胁。

    若是他真昏了头脑,不知死活宣扬卫瓒为安王所害,那么届时安王反将一军,将事情都诬到他的头上。

    凶手是安王的人,他长期往来的博士如今却为安王掌握。

    他如何自证清白?

    届时靖安侯府只剩得一个靖安侯,如今正往北疆的路上,安王未见得会立时动手,毕竟在路上谋杀,总要被追查到头上,但若是两军交战,靖安侯陨落,那便是兵家常事。

    还需得给靖安侯写信。

    沈鸢整理思路时,指尖一阵一阵发抖,半晌说:“多谢梁侍卫告知。”

    梁侍卫拱了拱手。

    半晌,见那车中坐着的少年,仿佛几日未见,便被逼到了悬崖边儿上,一步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半晌说了一句:“沈公子此刻……最好还是做得越少越好。”

    沈鸢明白。

    他越是在卫瓒的事情上用心动作,越是容易被安王捉住把柄。

    可这之外的事情。

    才是真正叫他没法儿面对的。

    沈鸢一送走梁侍卫,在马车里就铺开了纸笔。

    一字一字给靖安侯写信,却写到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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