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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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夏寒青终于不急不缓轻声道:“微臣有罪,臣在战场与敌军交缠时曾不幸伤及耳骨,竟听错陛下旨意,是臣自以为陛下体恤民众劳苦,定不会让百姓伤财,臣请陛下降罪,原来陛下说的是捐。”

    景顺帝一噎。

    心道这夏寒青不过一介武夫,何时嘴巴这般厉害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他若是再降罪惩罚夏寒青,便是不体恤民众,让百姓为天灾掏腰包。

    “罢了罢了,夏卿也是为民众考虑,你有心了。夏卿体恤民众,这赈灾一事人手不足,你与李卿一同去办如何?”

    根本不给夏寒青拒绝的机会,他又继续自顾自道:“只是这大雪已经下了半个月有余,捐款治标不治本,众卿家可有什么办法,如此下去我燕云百姓不知道要死伤多少。”

    朝中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先开这个口。

    自古六月飞雪必有冤案,先前的红月齐昇案便是一个先例。

    这大雪三十,恐怕是不小的冤案。

    所有人不约而同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件事。

    所有人心知肚明,但没有人敢提出来。

    **

    景顺帝下了朝,脑仁一阵疼痛,好像今年就从未遇见过顺心的事情,先是回味楼、又是陵寝塌陷、还有红月、雪灾……

    今年果真不是一个好年。

    他的两个妃子不安分,两个儿子也不安分。

    “康德禄,随朕出去走走。”

    朱红色的宫墙面上映着雪光,飘飘洒洒,银装素裹,康德禄撑着一把伞,景顺帝穿着件棕色大氅,双手揣在怀里。

    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太监。

    这走着走着便走到了长乐宫门口,长乐宫的宫人还在扫雪,看见一道暗色龙纹身影,宫女太监急忙拜倒在他脚下,高呼万岁。

    “都起来吧,忙你们的,朕随意走走。”

    长乐宫许久不曾住过人,殿内也燃着碳火,里面冷清的不似人住得地方,所有的物件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

    梳妆台前铜镜照人,一柄木梳静静安置在那里,好像它的主人刚用过似的。

    景顺帝拿起木梳,恍惚间想起他未称帝时,与昭和皇后晨起画蛾眉,木梳挽青丝,如今斯人已逝,他撂下木梳又是叹了口气。

    “子宁……”

    空荡荡的宫殿不知何时又燃上了昭和皇后最喜欢的香料,那是一种极为清冷的梅香,盛开在寒冬凌雪之间的红梅,带着刺骨的寒气。

    屋内生起了地龙,携带来一丝暖意,景顺帝掌心拂过不含一丝褶皱的坐榻,桌案上还摆着一本《诗经》。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景顺帝念着上面的诗句,闭了闭眼,语调轻缓重复道:“如三月兮……”

    镂空窗外大雪茫茫,长乐宫内四下静谧,回荡着帝王的嗓音。

    “昭和皇后……去了多久了?”

    康德禄站在一旁低眉回道:“三年又两个月十四天八个时辰。”

    景顺帝低低地又重复了一下,“这有多少个三月兮?”

    康德禄笑而不语。

    景顺帝起身,对面立着一只紫檀楠木白鹤屏风,上面一针一线都是昭和皇后亲手绣制,如今那些丝线都有些旧了,看着还有些断线,他指尖拂过白鹤头颅,突然低低地笑出声。

    “这点红色还是绪儿小时候顽皮拿朱笔画上去的,朕气得罚他抄了三遍书。”

    康德禄继续笑而不语。

    寝殿床榻的帷幔上还挂着一红一绿两只香囊,香囊是昭和皇后绣的,里面的药材香粉是萧则绪配的,到现在依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一旁的小太监拽了拽康德禄的衣袍,压低声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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