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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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尖的小古董,撅着嘴嘀咕,“天赋也不同。”

    “笨。所以我说了,无需比对。”罗艽忽而停步转身,在叶青洲全然没反应过来之时,敲了敲她洁白的额头。

    “攀比是鬼怪。它会夺走你的快乐。”

    *

    酉时过半,三清山的食肆已然稀稀落落。

    罗艽带着叶青洲风风火火落座,又风风火火与阿嬷报菜名。“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罗艽亮着眼睛,“饿死啦!”

    瞧着罗艽这副模样,叶青洲怔忡半分,只觉心下隐约松动一块。

    她说不清楚那样的感觉——这对从小饱读诗书的叶青洲而言是一句极其稀奇的事情——唯有一点可以坦然承认,那便是此刻木桌对面坐着的人,拥有一份毫无意外的、惊艳的笑颜。

    仿若心火猝而燃起,循风燎原,结成一片千灯愿景。

    叶青洲厘不清原因,又觉得奇怪。

    她在三清山待了七年,对三清山的一草一木由陌生到熟悉,由新奇到厌烦;且不说这里吃穿用度都不如家中,就算是琼楼饕宴,吃了七年,也该倦了。

    更何况……

    每每食肆之中灯火盈门,叶青洲坐在桌前,总觉得孤寂万分。

    她会想到自己已不在世的家人,会想到那个烈火滔天、风声索命的夜晚。

    案上粗茶淡饭,连餐筷也是粗糙的白木,亦时时刻刻提醒着叶青洲,她有家仇在身,不该苟且愉悦。

    “——宫保鸡丁没有吗?”

    桌案边,罗艽还在与做菜的姐儿掰扯,“你骗人!我瞧你早上拎来一只大肥鸡呢!”

    “早被吃完了。”那人头也不抬,“你来这么晚,活该你没饭吃。”

    罗艽道:“你上次答应我做宫保鸡丁的!”

    “做了啊。大家一起吃的。没进你肚子而已。”

    罗艽:“……”

    看着罗艽吃瘪的样子,叶青洲无由来地笑出声。

    罗艽摸摸鼻子,“算了。今天我师妹在,我要当个温柔的师姐。”

    “呵呵。”

    只换来周围人的无情嘲笑。

    *

    最后罗艽只拿来一碗热腾腾的片儿川。

    瓷盆子大得能装下她们两个的脑袋,盛着金灿灿的汤,面条又宽又扁,撒着雪菜,底下几片零零落落的腰花和冬笋。

    罗艽拿俩空碗,慢吞吞分食,耳朵却刮到邻桌几句山下境况。“又是过冬,又是痨病,慌得很呢!……”

    罗艽把盛好的碗往叶青洲面前一推,“先吃!”

    说完便咋咋呼呼坐到邻桌去,“什么什么?什么病?”

    那桌上的人见是罗艽,也没含糊,“小艽,来得正好。你那曲儿姐许久没回来,你都不奇怪?”

    “当然奇怪!”罗艽道,“你别吓我,可别是在山下出事儿了吧!”

    “嗨,别提了。”那人摆手,“确有痨病,害得人很多。曲儿在山下也不舒坦,如今正在医馆里躺着。如今山下锦官城,许多人都咳个不停。”

    罗艽追问:“可是人传人?”

    “是啊!曲儿才说,要好了才回来,免得山上也遭殃。”

    罗艽“啊呀”一声,忽然想到什么,“可我师娘最近也要下山!不会也得痨病吧?”

    “三清道人也要下山?”

    山上人提起三清道人像提起神仙,此刻更是两眼放光,“为何而下山?”

    罗艽摇摇头:“不知道。她不告诉我。”

    又道,“师娘下山去,可不会……也得那病吧?”

    “别说笑!三清道人怎么可能得那些凡俗人的病!……”

    “……”

    叶青洲只见,罗艽咋咋呼呼地走,又咋咋呼呼地回。

    回到桌旁,又提起手里木瓢羹,给自己盛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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