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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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说道。

    “再后来,他就在市区又买了套房子,旧家的东西一样也没搬,原封不动地留在了那里,就像是……要把他的记忆也都一并留在那儿一样。”

    周崇煜低头听着任浅说话,额前的头发被帽檐压塌,刚好遮住他眼里的难过。

    “他回没回去过,我不知道,但他还是会定期雇人去打扫。”

    说到这,任浅垂下眼帘,伸出手握了握周崇煜的胳膊,轻声说:“我想替他向你道歉,小煜。”

    周崇煜有些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像是知道对方不太喜欢直接的身体接触,任浅很快将手撤了回来,改用一种无比真诚的眼神望向他。

    “我弟他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一向很有自己的想法,谨慎又固执。”

    “对于感情,他太迟钝了,要他摒弃掉对于自己人生轨迹原有的设想,去爱上一个人,陪他白头偕老,那就意味着,他要保有一种毫无保留、接近于自我毁灭式的爱。那并不容易……”

    任浅说着侧过身,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对于过去在他们之间发生的事,她几乎一无所知。周崇煜因为什么离开,现在的感情状况如何,跟梁峙还有没有可能……所有的一切,都是未解的谜团。

    转过身,任浅透过门上的玻璃,茫然朝着病房里张望了一阵。

    “小煜……我知道这话不该说。”

    半晌,她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侧头看向了周崇煜,恳求似的道:“但如果你还……喜欢他,能不能请你……留下?陪陪他就好,让他别那么孤单。”

    一旁,周崇煜默默听完了她的话,眉眼始终内敛又温顺地向下垂落着。

    隔了一段时间,他忽然轻点了两下头,将脸埋得更深,很小声地应了声:“嗯。”

    任浅一愣,脸上很快爬上了一抹喜出望外的神采。

    “我现在回来了。”

    低头摩挲着食指的第二节指骨,周崇煜耳根略红,开始笨拙地组织自己有限的语言。

    “我一直都……爱他。”

    他抬起头,身体仿佛就此定格,重复说道:“只爱他。”

    ***

    夜里快十一点,除夕的天幕上有几团金色的烟花升空。因为隔得太远,所以传到医院这边时,只剩几声沉闷的震响。

    病房里总共放了三张床,分别用垂挂的帘子隔开。

    靠门的床位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人,得了肺病,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咳嗽。中间是个年轻小姑娘,外地人,一个人来的医院,很晚了还在跟男朋友黏黏乎乎地打电话。

    成倦不知道从哪弄来了张行军床,支在墙角,躺上去睡得正香,呼噜打得比谁都大。

    周崇煜本来想让他先走,自己留在这陪床,但成倦执意说他回去也是被家里人熊一顿,吃不好睡不好,还不如留下,没准还能帮上什么忙。

    房间里始终安静不下来,周崇煜毫无睡意,只能搬了个凳子坐在窗边,戴上耳机,从包里拿出一个木头胚子,开始埋头雕刻。

    他随身携带的工具不全,只有一把很旧很小的刻刀,用着不太顺手。

    自从下午来到医院,他心里就有个念头,让他总想着要快一点将这五十只木雕完成。

    可他越是心急,就越不能达到让自己满意的标准,有时候同一条纹路要重复修改好几次,刻着刻着,他还会跟工具置气,小声嘟哝着骂刀是笨蛋。

    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反复雕,周崇煜偶然间抬起眼帘,才发现有一道目光一直在注视着自己。

    病床上,梁峙安静地睁着眼睛,已经不知道这样看了他多久。

    “你……醒了?”

    将脚下用来装木屑的垃圾桶挪到一边,周崇煜凑到床前,对着梁峙那张温和沉静的脸上下打量了一番,眨了眨眼问:“醒多久了,怎么不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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