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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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人虚弱得像一片浸了水的纸,一碰就破。

    “所以你现在懂了吗?什么叫担惊受怕?”他冷眼望向霍司承。

    霍司承无可反驳。

    他连一句“我知道错了”都说不出口。

    现在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

    第50章 (修)

    钟息也没想到自己会动手。

    他这辈子向来与人为善,二十六年来所有的情绪起伏、大喜大悲都是因为霍司承。

    打完霍司承,他的手阵阵发麻。

    他垂眸望向自己的掌心。

    他打了霍司承一记耳光,他真的动手了。

    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是恨霍司承的。

    同时也恨他自己。

    指尖缓缓收拢,钟息闭上眼睛,他对霍司承说:“出去。”

    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不想再看见霍司承。

    这天夜里大雨忽至,雨滴敲在病房外的窗沿上,霍司承推开窗户,看到远处黑漆漆如同鬼魅的海面,还有汹涌的雷云,狂风把雨滴吹进屋子,淋湿了霍司承的衬衣前襟。

    额角的神经还在抽痛,但他已经感觉不到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心里碎掉了,玻璃渣铺满心房,割断他感知情绪的神经。

    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脑损伤导致的器质性失忆,临床表现和阿尔茨海默病相似,把重要的记忆从脑海中删除,但生活仍然可以继续。

    霍司承却不同,将钟息从脑海中摘除后,他并没有回到七年前的状态,他丢失了七年前的热血、张扬和自信。

    相反的,他变得高高在上、独断专行。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现在竟然愈发像他无比憎恶的父亲。

    像霍振临那般。

    给他的爱人和孩子带来伤害。

    所以如果钟息不曾出现,霍司承沿着原有的路径,会慢慢变成霍振临那样的人吗?

    会吗?霍司承一时间竟有些不确定。

    身居高位会让人慢慢变得忘记初心,他母亲叶绘蓝当年就是这样描述霍振临的,霍振临并非从一开始就负心寡义,只是后来他和叶绘蓝政见有分歧,他的地位、他平日里被人簇拥着所以愈发高傲的自尊,让他愈发听不进妻子的劝诫,最后两人渐行渐远。

    霍司承以前从不认为他和钟息之间的关系与他父母有什么类似之处,但此刻他却猛地警醒:

    如果没有钟息,如果没有霍小饱,如果他们没有给霍司承幸福的归宿和锚点……

    霍司承骤然握住窗框,不敢再想。

    远处海浪翻涌,下落时哗啦作响,好像在嘲笑他自作自受。

    .

    这一夜钟息睡得不算安稳,梦里霍小饱一直在哭,脑海中总是闪过爆炸现场的画面,搅得他心神不宁。

    醒来时他问周斐:“小饱怎么样?”

    周斐说:“还有点咳嗽。”

    钟息抬起头。

    周斐欲言又止,叹了口气:“还是有点应激反应,医生一直在陪他玩。”

    钟毅德把饭盒端到钟息面前,周斐说:“先吃饭吧,等你吃完了我把小饱抱过来。”

    “好。”钟息接过筷子。

    钟息吃饭的时候,周斐掀开他的衣服,查看他的伤势,心疼道:“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无所谓的,就算留疤了,也在后背,我自己又看不到。”

    这话根本宽慰不了父母,周斐的脸上满是心疼。

    吃完之后,周斐从隔壁回来,说:“专家正在陪小饱做游戏呢,用沙子画画,专家让小饱自己讲那天发生的事,小饱挺配合的,听说这样能避免小饱以后出现心理问题。”

    钟息想了想,“好吧,那晚点再说。”

    他刚歇了一会儿,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敲门进来,是黎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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