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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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情绪,可他此时竟然近乎麻木,一颗心咚咚地在胸膛里跳动着,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赵黎就这样平静地看着这张照片,看了那么久,像是欣赏着什么佳作似的。

    天黑了。

    客厅的窗户咔哒响了一声,赵黎回过神,许久不见的江酒臣从窗户跳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竟是相顾无言。

    不过短短几天,好似整个世界都天翻地覆地变了一番似的。

    江酒臣心下知道赵黎的日子不会好过,若不是他把他引过去……江酒臣无声地叹了口气,犹疑着要不要将那件事告诉他,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那天那个小男孩……”

    “我知道。”赵黎说。

    他一天水米未进,嗓音干涩得如同刀子从锈器上刮过,沙哑得近乎哭腔。江酒臣一愣,一垂眸,就看见了赵黎屏幕上的照片。

    他有些惊讶地抬起头,赵黎说完这句“我知道”,仿佛才回过神来,神游一天的三魂七魄归了窍,他藏着躲着,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赵黎像踩到了电门似的弹了起来,踉跄地退后一步,险些跌倒,双目赤红地看着江酒臣。

    这是英雄末路的模样,比世上一切的凄凉都来得揪心。江酒臣心中不忍,往前一步,正欲说什么。赵黎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哑声说:“你走吧。”

    “赵黎。”

    “我没事,你走吧,我静一会儿。”

    一米八十多的大男人,忙于公务几天没打理自己,下巴上钻出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胡茬。此时站在这里浑身颤抖,像是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对峙了片刻,江酒臣又叹了口气,离开了。

    他从窗户上一跃而下,钻进了无声的夜幕里,缓步走出赵黎家的小区,在小区门口,与车衡擦肩而过。

    房间里归于安静,赵黎全身颤栗地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脱力地跌坐在床上。

    他双手遮住脸,因为过度的呼吸,脊背不断地拱起,他颤抖着手重新拿起手机,那孩子的惨状一下撞进他的眼里,他心头一紧,慌张地想要返回,颤抖的手点来点去,不知怎的,竟然点开了前几日别人传给他的那段四院门外的录音。

    稚嫩的惨叫声立刻响彻在屋子里,赵黎放弃了挣扎,松开了握着手机的手,把脸埋进手心里。

    这一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所有绝望和崩溃,都如同火山喷发般,在这个节眼上喷涌而出。

    婴尸案得到报应的那些人,不过是执行命令的人,那些当年的决策者现在还稳居高位,没人能定他们的罪;衡源二中依然矗立在怀安县的林区中,每天早上,传出撕心裂肺的晨读声;那些肆意将男孩女孩们玩弄蹂躏的政商贵族们,最长的判刑不过十年,转眼就假释出来了;刘乃超的那些会员们,伏法的又有几个呢?那些他真正服务的人,到现在都没有露出马脚。

    这一桩桩一件件,都存在档案室里,盖上了鲜红的官章,可在赵黎的心里,全都是未结案。

    那个男孩说得对,他什么都做不了。

    长达三分钟的音频终于偃旗息鼓,一声声凄厉的“妈妈”却还回荡在赵黎的耳边,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雷厉风行的刑警队长,在这样无声的夜幕里,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

    车衡的手握在门把手上,听着里面的哭声,就这样僵直地站了好久。

    后半夜房间里没了动静,车衡掏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赵黎已经睡了过去。即便是在睡梦里,他的眉头也是紧紧地皱着,车衡盯着他看了许久,把他眉尖不安的蹙动都收入眼底。远天已有一线黎明的影子,车衡叹了口气,收拾掉地上的啤酒罐和茶几上慢慢一烟灰缸的烟头,把垃圾袋放到了门口,然后走进了厨房。

    这一天的车衡,百年难得一见的迟到了。

    队里的人虽然心情都不好,总不至于到达他们的程度。最先注意到车衡的是常湘,他一落座常湘就跟了过去,朝四周看了一眼,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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