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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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叶里有一点沉浮的东西,谢韶筠盯着那一处看了很久。

    旁边谢光旗的手一直在颤抖,他嗓音沙哑,没有抬头,他浑浑噩噩说:“人死后,很多人都会去想她的好。”

    这是谢光旗能够想到的最体面的开头语。

    他对池漪讲:“筠筠很小的时候,不到一岁,有一天忽然会叫爸爸,吐字清晰,比旁的小孩子发声都要快,大家都说他是神童,我和她妈就笑笑。”

    “大多时候我们都觉得,她小小的一团仿佛能听懂我们讲话。喝奶粉时候,不愿意母乳,叼着奶瓶会很乖。喜欢盯着我们看,被软乎乎盯着大人心肠都是软的。”

    “她的出生于我们来说是惊喜,小时候长得特别好看,头发自然卷,天生一双的小狗眼,微微垂着眼笑,我当时觉得女儿生下来就是天使。”

    “但我和你阿姨很忙,我们第一次当父母,只知道孩子要不能冷着,不能饿着,她稍微长大一点了,性格和脾气跟我们都不像,开始混社会,但你以为我们就觉得自己孩子不好吗?”

    谢光旗浑浊的眼珠泛起泪花。

    “你们还有觉得她好过的时候?举个例子。”池漪打断他。

    对上池漪平静无波的眼睛,谢光旗是愤怒的,他怒目圆瞪看着池漪,企图争辩,但张了张口,发现没有证据佐证他们对谢韶筠的认可。

    无话可辩。

    胸口剧烈起伏着,他喘了两口气,才将砖红色的脸色转变回来。

    谢光旗声音拔高了些,他开始大声地为自己辩解:“没有父母不希望孩子好,我们只是……只是希望她变得好起来,听话、文静,像我们家养出来的女儿。”

    谢光旗哽咽道:“可是她一路走歪路长大,领养简晴那年,我和她妈没有想很多,就是想有个孩子陪他一起长大,陪他一起优秀。她们从小到大,穿一样的衣服,一样的鞋子,吃一样的米饭……”

    谢光旗说不下去了,他抬头,茫然四顾的看着身旁另外两人,企图得到这两人的认可,他养育女儿的过程中没有错,他没有偏颇的让孩子受委屈。

    然而没有人给他反馈,简晴讥讽笑了一下,无声的说了句恶心。

    没有人看见简晴恶劣的笑意,谢韶筠看见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座茶室最痛苦的不是谢光旗,而是池漪。

    因为吊在池漪的脖颈上,谢韶筠听见池漪重而深的呼吸声,下颌死死的绷紧。

    谢韶筠有一刹那觉得池漪应当很难过,这种难过不是昨天在机场的难过,而是因为谢光旗说了那样的话后,池漪的一种恨与心疼交织的难过。

    谢韶筠看见池漪睁开眼睛,开口,一字一顿告诉谢光旗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不好的。

    “谢韶筠没有不好,是你们不好。”

    “是我不好。”

    池漪的目光灼的谢光旗垂下头,他抖动着肩膀,用很难忍的一种语气,哀求说:“再争论那些有什么用呢,她都死了,我和你阿姨不能再提起以前,不能想起她——”

    谢光旗状态很不好,他全身都在颤抖,嘴唇发乌。

    谢韶筠以为池漪会换简晴问了。

    然而池漪没有同情心,她死死盯着谢光旗,谢韶筠觉得她仿佛更难过了,因为她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放空,随即哑着嗓音问谢光旗:“她是自愿捐肾吗?”

    这样一句话,令谢光旗的眼泪飙出,砸到地面上。

    冗长的沉默,简晴都摆正了坐姿,四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谢光旗。

    所有人都想知道,谢韶筠捐肾时在想什么,可是谢光旗与冯慈念一直以来闭口不谈这个话题。

    即便如此,谢光旗仍旧没有开口,他看起来仿佛随时会晕过去。

    池漪注视着他,没有可怜他的意思。

    她用陈述的语气,告诉他:“前年9月27日,阴雨,你们参加完研讨会回家,夜晚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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