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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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觉得下蛊还是黑夜里的隐秘行为,这想法错得离谱。有人仅凭一把嗓音,便能在朗朗晨光间对你下蛊。

    辛乔掐了掐自己的指尖,跟着低声反问:“为什么是我追你,不是你追我?”

    她们的对话,淹没在油锅的滋滋热油声间,捻开袋子去装油条的哗啦声响间,街坊的高声对谈间。

    周琨钰轻轻笑了下。那感觉很妙,像你站在日常生活间,可脚边是清润的溪河,像有什么次元壁被打破。

    生活里也能有诗篇。诗篇里也能有生活。

    周琨钰又往她这边凑近了些,小手指几近碰到她了,但没有,只是大衣下摆轻轻扫过来,带着软香:“你想我追你么?”

    要命。

    辛乔想,妖精大白天还要出来蛊惑人。

    她脖子根漫起一阵痕痒,抬手抚了抚,另手伸进大衣口袋,掏出手机,扫码,付款。

    周琨钰又轻笑了声,待各位街坊都抢到心仪油条后,不慌不忙上前,捻开个薄透袋子拣了根。

    可能当医生的人,生死面前无禁忌,辛乔发现周琨钰这人,燕窝好茶吃得,以前跟她一起吃路边摊的面,现下跟她一起来买油条,也没什么所谓。

    辛乔低声提醒:“我刚付了五块四。”

    周琨钰:?

    “还给你买了杯豆浆。”

    周琨钰笑出轻轻的气音,拎了杯。

    街口摆着两张小方桌,算是“堂食”。街坊们买了豆浆油条各自回家去了,只有周琨钰一个人挑张塑料凳坐下来。

    辛乔走到她手边,拿起桌上一卷纸。为了节省成本,这儿不用抽纸。卷纸过薄,辛乔很利落地在手掌绕两段,扯断。

    这时忽地一阵鸽哨声,周琨钰和辛乔一起仰眸,看胡同里老人豢养的鸽子扑棱棱振翅飞过蓝天。

    辛乔的眼神落回来,很仔细的、一点点的,把周琨钰面前的那一小片桌面擦干净了。

    这时辛木在车里看得攥紧了拳:她老姐,还是很会的!

    辛乔擦完桌面,自己倒没坐下,远远地走到一棵树下去。

    白桦色的枝干,像柄直指天穹的剑。豆浆添了花生,打得浓稠,周琨钰吸一口,又小小咬一口油条,远远望着辛乔站在树下给自己点了支烟。

    辛乔现在抽烟不算凶了。就是跟周琨钰分开的那段时间,偶尔点一根。

    这会儿抽主要是因为,紧张。

    周琨钰眺着辛乔。辛乔适合站在那样的树下,因为她自己也是那样一棵树、一柄剑。她时而抬头,听闻着鸽哨声,望一眼头顶盘旋而过的鸽群。

    辛木坐在车里,忽然懊恼自己不是美术生。

    很想把这样的一幕画下来。

    说句煽情的,她甚至有些想哭。毕竟她姐的人生里,这样宁谧美好的时刻又能有多少呢。

    她站在树下抽烟,脸上的神情很淡,可难得透着暖调。而她喜欢的人,坐在远处油条摊的小方桌边,远远望着她。

    辛木隔着距离,瞧不清周琨钰脸上的神情。她也许含着淡淡笑意,也许没有。可她柔顺的发被晨风扬起,拂出茸茸的一层毛边。

    辛木在心里说:姐,拜托你要很喜欢很喜欢周医生。周医生,拜托你也要很喜欢很喜欢我姐。

    为什么有人连吃油条都能吃出一副端雅姿态。辛乔眼尾往周琨钰那边瞟,其实有点想笑。

    待周琨钰小口小口吃完,优雅地从包里掏出湿纸巾来擦净了手指,她走过去。

    周琨钰没急着站起来,却叫她:“坐。”

    她用脚尖勾了个塑料凳过来,坐下了。

    周琨钰问:“你每年给木木多少压岁钱?”

    辛乔愣了下:“啊?”

    “多少?”

    “六百。”以前家里用钱紧,给太多也怕辛木心里有压力,辛乔便都给六百,讨个万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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