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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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彦静静地看着茶博士沏茶,墨绿的茶粉冲泡而出,化为浅绿,表面浮起一圈白沫,高香满溢,分外诱人。

    “上好的余杭茶,客官请,一会儿还有赠送的小点三样。客官若还需要其他,尽管吩咐小的。”茶博士恭恭敬敬地说罢,便退了出去。

    韩嘉彦远远凝望着大相国寺的方向,碧瓦朱甍,气象磅礴。尤其是雄伟矗立的资圣阁,排云入空、熏风解愠,便是声名远外的资圣熏风,为汴京八景之一。

    在她的视野范围内,还能看到宫廷仪仗,赤旌羽纛,冠盖如云,车辇卤簿,次第相随。

    她黑瞳如墨,内里隐有思光流转。

    不多时,雅间外走廊上响起脚步声,蹒跚而艰难。槅门拉开,一花白须发的岣嵝老者杵着拐杖走了进来。

    韩嘉彦起身相迎,道一句:“劳烦老丈移驾,实在抱歉。”

    “不妨事,郎君是贵人,老朽走这两步还不算甚么。”老者笑道。

    “老丈请坐。”

    “郎君请。”

    落座后,茶点也同时端来,隔间再度安静下来。韩嘉彦酝酿了一下,率先开口道:

    “老丈,您既然赴某之邀,想必对此也早有预料。您确然识得平渊道人,那么,您一定也识得西榆林巷的杨大娘子。”

    “识得,很熟悉。”老者笑了,“郎君,应当是杨大娘子的后人罢,这眉眼……太像了。杨大娘子已过世多年,为何今日才来寻老朽?”

    韩嘉彦未回答这个问题,但老者问完后,忽而反应过来:平渊道人恐怕也早早驾鹤西去,他守口如瓶,面前这位郎君一无所知。故而郎君寻寻觅觅多年,才寻到了他这里。

    他不由得喟然叹息。

    韩嘉彦继续道:“您曾经往来汴京与江西之间走商,是杨大娘子与平渊道人间书信的传介之人。杨大娘子入韩府后,您是如何为她传书信的?”

    “她每月的初三都会出府一次,单月去绸庄,双月去粮行,我们就在那里私下见面,她会予我书信。”老者回忆道。

    韩嘉彦知道他说的是实话,因为她母亲在练蕉院中的用度,都是她自己开支采购,她坚持不麻烦府内用人,也不花府内一分钱。她的钱,都来自于早年间不知何来的积蓄,以及在西榆林巷时做女大夫的积攒。

    此外让韩嘉彦奇怪的是,她儿时时常会见到家中来一些陌生男子,隔三差五给母亲送钱,那些都是脚力行当的汉子,一瞧就不是韩府人。她不知道母亲和那些人是甚么关系。她曾问过,但母亲回避了。

    她从怀中取出那个信筒,问道:“可都是这种制式的信筒?”

    “正是,封腊上的印戳是‘璇玑隐珠’,刻印手法很独特,不会有错。”

    “实不相瞒,这竹筒里是杨大娘子的最后一封手书,未曾来得及送出,她便……”韩嘉彦难以遏制地面现哀伤道。这信筒里的手书,韩嘉彦早已读过,内容烂熟于心。封蜡、戳印也是拆开后她自己再封回去的。

    “郎君节哀。”老者缓缓道。他甚么也不问,仿佛一点也不关心这最后一封手书的内容。

    “老丈与杨大娘子究竟是因何相识?为何会为她捎信这许多年?”

    “嘉祐八年四月,老朽当时还是个汴京城里的寻常车夫,有一驾快蹄驴车,绰号‘神行乔三’,在车夫行当里小有名声。平渊道人当时找到我,他那会儿也不是道人,看上去应是个军士武夫,面额之上有抹去的刺字痕迹。他出手很阔绰,给了我一大笔钱,要雇我的车。他让我在旧宋门门口候他,大约寅时末、卯时初,他带了一个女子来登车,要我立刻赶车出城。那女子就是杨大娘子,二人行色匆匆,很是紧张的模样。”乔老丈仔细回忆道。

    “具体是四月几日?”

    “四月廿九。”乔老丈道。

    “杨大娘子当时除了紧张,还有甚么异状?”

    “倒也没有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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