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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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郎是要赶婢子走吗?”雁秋哭得更委屈了。

    “不是!我是说……你愿不愿意在外面的铺子里做事,用自己双手挣钱,养活自己。不必日日服侍他人,仰人鼻息。你若是愿意,我可以介绍你去做事,也可以去找牙保销了你的奴契根底,让你转为常户,不必再为奴为婢。”韩嘉彦解释道。

    雁秋眸光颤颤,大为感动,禁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婢子是刘管事花了三贯钱买回来的,本是乡野的农人女儿,甚么也不懂。十来年前,青苗法刚开始实施,我们家不知怎么就背了重债,只能卖田还债。阿爷带着我阿爹进京谋生,甚么行当都做过。

    “婢子不怕在外做事,婢子怕的是没有依靠,我们小门小户贫苦人家,太容易被人欺负。就在这京城里,也被恶霸欺压,以至于我爹被打死,阿爷、娘亲也相继病死了。我与弟弟被卖做奴仆,两不相见。”雁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这还是韩嘉彦第一回 听闻雁秋的故事,她胸中怒意直窜,问道:

    “是哪个恶霸欺负你们家?”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雁秋抹泪道。

    “你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六郎……您,您不会要找他报仇罢?”雁秋见她横眉冷目,语气不善,不禁又被吓了一跳。

    “我问你,你就说,别的你不需要知道。”韩嘉彦道。

    慑于她的逼问,雁秋只能小心翼翼的回道:

    “曹门旁有一间酒铺,颇有些规模,名唤乳酪张家酒铺。那铺子的老板叫张定图,好使枪棒,身上有不弱的功夫,铺子旁还有一家放债典当的铺子也是他开的。

    “我们家十多年前刚到汴京时,阿爷阿爹都是在他手底下做事,本也相安无事,但后来因着我阿爹也想出来开酒铺,向他也借了点本钱。本以为他是好心相助,哪晓得签下的借契竟然是阴阳契,是骗人的。我们就这样惹上了高利贷,越滚越大,我阿爹生意没做起来,反倒欠了他一屁股债。

    “五年前的冬至,他们又上门讨债,我们家已然山穷水尽,他们就要抢我和我弟弟去卖作奴仆。我爹爹不肯,与他们拉扯,他们竟将我爹活活打死了。他还与开封府勾连,上下打点买通,最终甚至都没有坐牢,一直逍遥法外。

    “我爹没了,我阿爷也一下就不行了,后来我娘苦苦支撑家里,最终也落了病根死了。我和弟弟……最终还是被卖作了奴……”

    说到这里,雁秋已然是泣不成声。

    韩嘉彦缓缓握紧了双拳。

    ……

    正月廿六夜,贡院。

    这是省试后阅卷第二日,伏案审阅卷子一整天的范百禄从一大堆卷录之中抬起头来,拍了拍酸疼的肩颈和腰背,疲惫地从圈椅里站起身来。

    “子功兄,你这也累了一天了,身子受不住,去歇了吧。”

    三名考官一人一间阅卷室,互相隔绝,互不打搅。范百禄的房门一直是敞着的,此时适逢孔武仲从他门口路过,笑着开口道。

    “唉,不成,今日的定数完不成,要耽误了放榜时日。还是现在苦一苦,能早日放榜解禁,我也好回去歇着。”范百禄苦着脸道。

    目前誊录、校对的工作与阅卷同步进行。他这两日一直在阅经义的卷子,可能要到后日才能看完。后面还有诗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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