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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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厅内人声鼎沸,聚于此处的多是有头有脸的富家子弟,赵瑾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捏着杯盖刮了刮细碎的茶叶,刚要低头去饮,余光中忽然闪过秦惜珩的侧脸。

    嗯?

    她抬眼,偏着头再要去看时,那道倩影已经一晃而过。

    “诸位——”正好这时,谷怀京立于大厅中央,开始说话,“时辰已到,规则闲话不必再说,钟声三击之后,放第一盏水灯。”

    钟起灯落,莲花灯在狭长蜿蜒的水道上随波前行,两侧的来客坐得端正,盯着那小小的一盏水灯,看得眼睛都不眨,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在心中起草诗赋。

    秦佑志不在此,一双眼珠子恨不得贴在抚琴助兴的白薇身上,全然不顾其他。赵瑾对这也没有半分兴致,她四下一扫,见傅玄化也是一副百无聊赖的神态,于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对他低声道:“人多,闷得很,出去走走?”

    “好。”傅玄化一口答应,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大厅。外间的雪已经停了,地上覆了半指深,一脚踩下去吱吱作响。

    “适才人多,好些话也不方便说。”傅玄化看着她,问道:“梁州这两年可还好?”

    他十七岁起就被外放在横西五峰下的镰月关,两年前,车宛忽然攻袭梁州,赵瑾那时只有随行的百来人在侧,被车宛兵夹在内围难以突破。若非傅玄化支援及时,她只怕真的要死在车宛兵的弯刀利刃下。

    那一战之后,傅玄化在梁州待了小半年,西陲的一应实况,他全都了然于心。

    他知道梁州的军饷总是放得最迟,知道发给那边的军粮多是朝廷积压了好几年的陈粮。

    “挺好的。”赵瑾笑笑,手指间已经系好了氅衣的带子,“至少饿不着肚子。后来改了兵力布置之后,车宛没那个胆子来找打,互市也繁荣。现在比之前已经好上太多了。”

    “侯爷别心里有怨。”傅玄化道,“圣上不是更重视朔北,而是柔然与车宛不同,他们更难应对。”

    赵瑾道:“你有心了,这事我心里有数。”

    傅玄化舒朗一笑,问她:“敦华夫人给侯爷议亲了吗?”

    赵瑾脚下一顿,脸上的笑都凝住了。

    傅玄化看她面色有变,忙问:“怎么……我是不是问错话了?”

    赵瑾在这一刻不敢看他,她像是被窥破了心底的禁忌,不安又慌张。

    “我……”心仪的人就在面前,她不敢说,也不能说。

    气氛僵硬,傅玄化淡淡一笑,“不方便说也无事,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这么随口一问……”

    这一句未完,赵瑾已然道:“已经不在了。”

    她横着心,要将这份不能说出口的爱恋永藏于心。彼时她也是情窦初开,对那救她于危难之中的男人渐渐生情。两年不能忘记的思念不知折磨了她多久,却始终没有东西能让她断了这个念头。

    而此时,傅玄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了她的梦境,事实就是如此,她是守卫剑西道的梁渊侯,她在外人眼中是个男人,她没法对傅玄化说出真相,她得逼着自己忘记他。

    这是个可以逼她断掉过往的机会。

    傅玄化一时还反应不来“不在了”是什么意思,赵瑾紧跟着又说:“我喜欢过一个人,只是那个人走了。”

    她驻足原地,扬起下巴看竹叶上洁白的雪,眼中也倒映着再无旁色的白,空洞如斯,一如胸膛中那颗没有色彩的心。

    傅玄化不知该如何相劝,于是拍了拍她的肩,惋叹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余生还长,侯爷别过多地执拗于过去。”

    “嗯。”赵瑾点点头,往前走了一步,“第一次看邑京的雪,倒是觉得与梁州的雪不同。”

    “侯爷这次预备住多久?”傅玄化看她的情绪略有好转,才问:“四位将军都还好吗?”

    “都挺好的。”

    四字之后,她本来还想再说几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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