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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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上冬暖夏凉,降水丰沛,只不过对于幼年时在下城区掏空了身体底子的拉斐尔来说,再温暖的自然气温于他而言都是寒冷。

    英俊的骑士依旧穿着轻便的甲胄,遵照着礼节,身上没有携带任何尖锐物品,他简单地扫视一眼四周,很快就在凸肚窗后发现了自己的君主。

    用玻璃搭建的凸肚窗像是一个小小的露台,正对着外面的花园,酒红的天鹅绒帷幔落下之后,里面就是一个隐蔽闲适的小小天地。

    帷幔拉起了一半,教皇雪白的衣角像浪花一样温柔地从边缘曳出来,宛若一捧新雪,卷曲着堆在酒红的幔帐边,使白的愈白、红的愈红。

    莱斯赫特走过去,厚厚的长羊毛地毯吸收掉了所有足音,他走到帷幔边,轻轻拨开厚实的帷幔,无声地屏住了呼吸。

    年轻的教皇睡着了。

    就像是古老神话里的纳西瑟斯沉睡在使他陶醉的梦里,淡金的长发在宝石绿色的绒面缎椅上铺开阳光似的灿烂,一部分散落下来,被他无意识地搅在手心,素白宽松的长袍上都是曼妙的褶皱,缝隙里跳跃着教皇的金发,熔金碎银般交错着,将那张线条过分典雅优美的脸收拢起来,他单手压在腹部,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本书,似乎是因为太过困倦,拿着书的手垂挂在椅边,书脊压在地上。

    几十年前,和教皇同名的艺术大师拉斐尔曾经画过一幅著名的人物肖像,名为《水中的纳西瑟斯》,以历史上著名的暴君安提乌姆为原型——谁都知道,安提乌姆的出名原因除了他的荒唐残暴荤素不忌,还有他年少时光彩照人的美貌,很多人认为他后半生扭曲疯癫的心理也正是因这被诅咒了似的美貌导致的——这幅著名的画被悬挂在罗曼水晶宫大厅里,每一个见到它的人都为之迷醉佯狂。

    一位侯爵无法自拔地爱上了画中那个濒临死亡的纳西瑟斯,他恳求罗曼国王将这幅画赐给了自己,从此无论何时何地都带着它,最终在一个深夜由于无望的爱而火焚而死。

    这幅画由此名声大噪,但它也同样被烧毁在了那场大火里,后世的人只能从只言片语中想象画面上正值青春的纳西瑟斯的美丽,试图将所有著名的美少年的容颜带入其中。

    莱斯赫特出身的家庭里藏有一幅《水中的纳西瑟斯》的仿作,模仿的人大约只是个学艺不精的学徒,画面模糊,人物的容貌没有来得及精细处理,只能看清楚水岸边丛生蔓长的水生植物和泛着波纹的静水。

    但在这一秒,他忽然不可遏制地将眼前的场景和那幅拙劣的仿作合二为一了。

    我可否将你比作夏天?

    你却比夏天更美丽温婉。

    唯有你永恒的夏日勾留,

    你的美貌栩栩如生,

    死神也无缘将你囚禁,

    你在我永恒的梦里长存。

    那侯爵残留在羊皮纸上的呓语成了他的遗言,莱斯赫特不期然想起这热烈的单相思,忽然觉得,如果他曾经日夜相对的是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人,那么陷入绝望的爱恋里似乎也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

    “冕下。”骑士单膝跪地,轻手轻脚地从教皇手中接过那本厚重的书,将它放在一旁的小圆桌上,教皇的手指从他的手背擦过,骑士愣了一下,回手轻轻握住教皇垂落的手指,心中愕然。

    好冷。

    他收拢了手掌,将教皇的手拢在掌心,温暖着那只过于冰冷的手,同时忧虑地想,六月的天气,已经点了壁炉,冕下的身体怎么还是这么热不起来呢?

    拉斐尔在梦里踽踽独行,他走在没有一点光芒的道路上,前后都是浓稠的黑暗,四周只有海浪拍击礁石的沉闷回响,一声,一声,又一声,混合着一个模糊的女人的吟唱。

    这种足以令所有人恐惧窒息的场面没有让拉斐尔露出一点慌张神色,他不回头,也不往前看,只是麻木地向前走,单调沉闷的海浪声拍着他的耳膜,他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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