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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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位置在队伍前方,一个迎接众人审视和欢迎的好位置,显然安排位置的人知道他的身份,并且在有意讨好他。

    雷德里克早就习惯了这种讨好,也接受得心安理得。

    他顺手接住一束飞到他怀里的香槟色蔷薇,将它插在了自己胸前铠甲的缝隙里,听见人群中发出了一声喜悦的尖叫。

    “他接受了!天呐!”

    雷德里克骄傲地挺着胸,按照规定,他不能向两边挥手,但是这不妨碍他左右点头致意。

    民众们显然非常喜欢彬彬有礼会配合他们的骑士,他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像是浓烈的酒水,将雷德里克泡在醉醺醺的快乐中。

    他很少得到这样直白不掺杂利益的好感,从出生开始,他就有着父母双重高贵血统的光环,之后顺利继承了公爵头衔,所有人都像是蜜蜂围着花蕊一样围绕着他,渴望从他身上得到甘甜的回报,养成了雷德里克性格里那种过于直白的爱憎,和盛气凌人的傲慢。

    仆人谄媚他,因为他是能决定他们生死的主人;宾客恭维他,因为他掌握着他们需要的东西;朋友环绕他,因为他在他们之中地位最高。

    在他的印象里,对他好的必然对他有所求,那么无论他如何欺负对方,都是等价交换里的一部分,于是他从未有过“后悔”“怜悯”之类的情绪。

    直到这些直白却浅薄的爱意将他淹没。

    是从未接触过的东西。

    雷德里克惊讶而迷茫。

    他简直不能理解,明明他什么都没有为他们做,而他们也从他身上得不到任何东西,但是他们此刻的表现就像是见到了什么久违重逢的亲人。

    ……这就是别黎各的居民吗,不愧是浪漫之都的人民,每一个都有着过于蓬勃热烈的爱意。

    雷德里克在心里悄悄地感叹了一句,但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直到教皇的车辇驶入城门,震耳欲聋的呼声覆盖了别黎各的每一条街道,常年翠绿蓊郁的冬青树簌簌地摇动,窗口飘落雨似的彩色绸带和花瓣,管弦乐队奏响了《荣耀降临我》第二乐章,恢弘庄严的乐声随风卷过,每个人都在随着音乐挥动手里的花束和旗帜。

    虔诚的信徒们早就等待在了这里,当看见教皇俊美如圣子似的容颜时,他们感动地落下了泪,深深地随着其他人低下头颅,女士行屈膝礼,绅士脱帽弯腰,向着他们的信仰之主奉上了最为虔诚的敬意。

    教皇的车驾边拱卫着一群黑衣修士,他们随着缓慢前行的车辇步行,每一个人都用巨大的兜帽挡住了半张脸,双手交叉着拢在袖子里,身上有着苦修士特有的庄重清贫感,当他们经过时,民众也充满敬意地凝视着他们,向他们送上面包和清水。

    长长的车队最终在别黎各的镜宫前停下了,罗曼的贵族和朝臣们都等候在那里,为首的是拉斐尔的老熟人——桑夏公主。

    年轻的公主盛装华服,头戴冠冕,肩头佩着镶有勋章的金红色绶带,宝蓝色长裙上镶满了闪闪发光的钻石,和其他贵族出身的男性一样,将带着丝绸长手套的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尽管她比在场的所有人都年轻,但她身上的气势丝毫不弱于他们。

    拉斐尔下了车,朝等候在那里的桑夏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桑夏迎上去,背着所有人朝他狡黠地一眨右眼,没有行屈膝礼,而是将手搭在胸前微微弯腰:“罗曼恭候您的到来已久,冕下,您的莅临令罗曼的信徒感激涕零。”

    她扬手向所有人示意自己身后华丽的宫殿:“这座镜宫是我的曾祖父为迎娶杜莱西大公之女而建造的,在您驻跸罗曼期间,这里会是您的行宫,我的母亲正在会客厅等待与您的会面。”

    拉斐尔的眉梢轻轻挑了一下。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桑夏,眼里的那点笑意如同冰冻般消失了。

    因为教皇的沉默,两方随员们脸上的欢喜都有点尴尬地僵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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