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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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波利暗暗祈祷,希望拉斐尔的骨头没有歪得很严重,最好不用手术就能正回去。

    尤里乌斯重新靠回身后的垫子,身体陷在柔软的羽毛枕里,慢慢闭上了眼睛,波利一言不发地低头捣药,过了很久,尤里乌斯站起来,走出了教皇的卧室。

    第二天清晨,没等波利检查拉斐尔的腿,拉斐尔就发起了高烧,或许是在加莱的奔波令他过度消耗精力,一到了安全的地方,所有后遗症就气势汹汹地找上了他,尤里乌斯接到消息急匆匆地赶来,他还穿着睡袍,只在肩头披了一件大斗篷,铁灰色的长发没有梳理,凌乱地散在身上。

    秘书长裹着一身晨间的寒气冲进来,医生们像是群聚的鸟儿,在他的气势下慌乱地散开,尤里乌斯抬起手,他身后的侍从们立刻会意,礼貌而不失强硬地将医生们请出了教皇的卧房。

    波利焦虑地看看他,又看看拉斐尔,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来,转头继续去研究自己的手术方案。

    拉斐尔中间醒了一次,尤里乌斯坐在床边,用浸湿了的绵绸手帕给他擦汗,他偏过头,含含糊糊地去追逐那点凉意,混沌的的头脑在病痛里浮浮沉沉,烧的殷红的嘴唇翕动。

    尤里乌斯凑过去听,只听见含混的几个音节,没有逻辑,颠倒而凌乱。

    “……妈妈……”年轻的教皇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在自己的梦境里向母亲哭诉着,“……痛……信……庄园……”

    他病得不清醒,在绵长而剧烈的痛苦里抽噎着,想把身体蜷缩起来,又病得没有力气,连动一动手脚的能力都没有,这让他更觉得委屈,眼泪从眼尾滑下来,长长的睫毛被水汽沾湿,尤里乌斯耐心地给他擦脸。

    信,什么信?

    尤里乌斯分神去想,一边哄他,语调放得前所未有的温柔,甚至将上半身趴在了枕头边,和拉斐尔贴着脸喃喃说话。

    “我在,拉法,我在,亲爱的。”他哄孩子似的哄着昏沉的拉斐尔,摘掉手上从不离身的权戒,用宽大的手轻轻盖住了拉斐尔滚热的侧脸,轻柔地蹭着他的耳朵。

    “嘘……好好睡一觉,”尤里乌斯的声音近乎耳语,“好好睡一觉,没有人能从我这里带走你。”

    拉斐尔不知道有没有听见他的话,只是如同受了伤的小猫一样,凭借本能往温暖的热源里钻,他将头抵在尤里乌斯肩头,鬓角额头都是汗,眼皮半睁半开,淡紫色的瞳孔里没有神光,好像熄灭了灯火的宝石,看得尤里乌斯心酸又焦虑。

    拉斐尔拧着眉,尤里乌斯亲他的眉心和脸颊,捏猫儿似的轻轻捏他的后脖子,让他放松下来,哪怕是在昏沉的病里,拉斐尔也始终保持着近乎本能的警惕,他浑身的肌肉都紧绷到酸痛,被尤里乌斯一碰就发出低低的呜咽。

    尤里乌斯抱着他,窗外天光大亮,室内的帷幔紧闭,房间里浮动着乳香没药的气味,浓郁的香气让整个房间充斥昏昏欲睡的气氛,但拉斐尔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深度睡眠,他反复醒来又反复被尤里乌斯哄睡,又在短暂的睡眠后被惊醒,这样反复了很久,对他而言睡眠都快要成为一种折磨。

    “他为什么睡不着?”尤里乌斯也被一同折腾了一整天,眼底下挂着两个黑眼圈,面色阴沉暴躁,他还穿着睡袍,衣服上都是凌乱的褶皱,看起来与之前那个矜持端庄浑身上下处处精致的波提亚大家长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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