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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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根触手快速消退下去,朝着这间小宾馆房间聚集而来,在宾馆窗户之外挂着、坠着,看向床上的一对男女。

    是李婉和她那受伤的男友,正背对背地在睡觉。

    男友受伤后给李婉打了电话,李婉让报警,男友却因为自己有过案底而非常抗拒,两人去医院检查了伤势,暂时租了间小宾馆住下,准备明天再说。

    总之,现在李婉和男友正躺在小床上,睡得无知无觉,鼾声起伏。

    触手们窸窸窣窣地,沿着窗框伸进来,细细的尖端都愉快摇动着,像是草坪上正欢快跳舞的小草,为眼前的血肉小点心而高兴。

    被向饵拒绝的祂,此刻正好需要这个。

    几条触手慢条斯理地沿着墙壁、地板伸展过去,姿态优雅,宛如在夜间捕食的蛇类。攀上床柱,床上男人不安地动了动,触手暂时停下,没有继续。等男人睡熟了,触手们继续攀爬,抓住床单……

    但就在这时,所有触手猛然停顿,尖端一致地转了个弯,看向远方。

    家属院最深处的老旧房间里,向饵紧闭双眼咕哝翻身,像是很热地蹬开被子,又像是在梦里和什么人争吵,很快她又嘤咛着,把脑袋埋进枕头,眼泪流出,湿透了布料。

    “呜呜……嗯……别碰我……”

    许多根还在外活动的粗壮触手忽地消失,费心编织的巨型网络迅速消散,黑暗浓雾随着扭曲的光线一起消失,无数蛛网一般的触手来不及原路返回,干脆就地消失。

    原本正攀在小宾馆床单上的触手们,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立刻原地消散,完全不再关注它们之前的目标,力量飞速回归本体。

    还剩下近处的许多触手们,它们急切地、飞快地缩回来,将自己挤挤挨挨地塞回到家属院顶楼的小窗户里头,争先恐后地拧成一股,简直要把窗框给挤扁。

    然后,数百根粗壮触手凝聚成一根极粗的绳索。

    它不断拉长、拉长,直到最后,延伸出细细软软、手指肚粗的暗红尖端。

    那触手尖端轻到极点,小心到极点地伸过去,轻轻贴了贴向饵的脸颊。

    眼泪被吸收掉,面庞干净柔美,向饵又是咕哝几声。

    她稍稍扭转身子,伸出双手,无意识的在周围摸索着,似乎是想抓住一点什么东西。

    触手没来得及退开,被那双手揽住,抱紧。双腿缠上来,将粗壮的触手中段压住,夹在双腿关节之间,像夹住一个抱枕一样摆好了姿势。

    粗壮庞大的触手,此刻完全僵直,一动不动,仿佛一根冰凉有弹性的棒球棍。

    向饵就这样抱着整根触手,迅速沉入更深的睡眠。睡梦之中,她还把发热的脸颊蹭到触手表面,把眼泪和呼吸都留在那冰凉的表面上。

    “嗯唔……”

    她桃红着脸颊,在睡梦里,发出喟叹。

    触手安静地守在床边,不再有往外扩散的意思。

    那尊雕塑静静转过方向,看着床上抱着触手睡觉的女孩,眼中流光溢彩。

    世界重归平和,月色温柔似水,将一切未发生的,深深掩埋。

    *

    向饵没想到自己睡得这么好,第二天醒来,她神清气爽,耳聪目明的。

    昨晚她只记得,自己一会儿很热,一会儿又凉下来了,半夜似乎还抱着什么东西,睡得很香来着。应该是被子吧。

    她朝书架看去,想看看生气的邪神经过一夜,有没有什么变化。

    书架上的雕塑却不像昨天那样面壁,反而完全转了过来,那只诡谲的眼睛,恰好对上她的视线。

    那木头眼睛里满是光芒,有种……很热切的感觉。

    这就奇怪了啊……昨晚不是还在生气吗?今天怎么了,看起来不仅不生气了,还像在开心?

    向饵皱起眉头,她总觉得这雕塑在期待她说点什么,或者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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