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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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落在照片上,娄牧之眼眸里的阴戾一扫而尽,取而代之的是点点柔情,仿佛褪去了冰冷皮囊,融为万顷月光。

    照片上是一个青春帅气的少年,干净利落的短发,鼻梁又直又挺,穿着红色篮球服,笑起来右脸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他闪耀着肆意昂扬的光,像一轮从海平面升起的初阳。

    娄牧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照片:“易知秋.....”

    他站在黑暗中,心底深处的某种塌陷被抚平了。

    娄牧之转头望向窗外,似乎看见了那个夏夜,穿着蓝白校服的两个少年一前一后,走过寂寂无人的街。醉酒的少年耍赖,坐在走道旁不肯走,映着昏黄的灯光,娄牧之用手影比出一只兔子,手把手教易知秋画出另一只小兔子的影子。

    他记得,少年娇憨地笑起来,双眼带着醉意的朦胧,对他说:“你看那两只兔子,它们在亲嘴儿。”

    娄牧之眸里荡开了一簇又一簇微光,每一颗星点都蕴含着似水的温柔,无论过了多少年,那个人右脸颊上的酒窝,说话的语气,掌心的温度,连同篮球服上樱花味的清香.......娄牧之通通记得清清楚楚。

    娄牧之抬起手掌,摸了摸心口。

    易知秋还在那,他弯下眉眼,轻轻笑了笑。

    这是娄牧之独特的疗伤方式,不管世事如何艰难,只要看他一眼,他就有勇气,再爱一次破碎的人间。

    第2章 你死我亡

    被锁在门外的林夕瑜回过神。

    小杂种,竟然吓唬老娘。

    “滚出来,”咚咚咚的撞门声再次响起,直冲耳膜:“死东西。”

    尖锐女声隔着一扇门在娄牧之耳旁炸响,将他从回忆中拽回,跌落在现实的灯光下。

    他沉默地听着,在夜色中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狮子,酝酿着风暴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林夕瑜贴耳听门内动静,里面静得什么也听不到,怒骂的控诉仿佛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无名火一阵阵涌上来,她气得重操旧技,哐哐踹门,嘴里不干不净,从娄牧之的祖宗八代骂到了十八代。

    娄牧之扯了扯嘴角,扬起自嘲的幅度。

    这个疯女人恐怕忘记了,娄牧之的祖宗也是她祖宗。

    娄牧之弯腰打开床头柜,拿出一把美工刀,相框折叠好,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合上柜子扭紧柜锁,再把钥匙藏起来。

    平静地做完这一切,他才打开门。

    门开得猝不及防,林夕瑜一脚踹空,娄牧之冷漠地看着她从半空跌落,一屁股坐去地上。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如看一头猪猡。

    疼痛撕扯着林夕瑜的恐惧,同时助长了她的怒火,她一手颤抖指向娄牧之,嘴唇瓮动酝酿着骂词。

    这种时刻,娄牧之却奇怪的注意到疯女人换了新的指甲油,挺有气质的浅棕色,但画在她手上却显得俗气。

    “闹什么?”娄牧之面无表情,琥珀色的瞳仁格外冰冷。

    林夕瑜扶墙站起来,她扭着纤细的腰身,张牙舞爪地扑到娄牧之面前:“老娘要钱,听不懂?”

    “不是给你了么?”娄牧之启唇,声音像裹着一块坚冰。

    “五百块!五百块!”林夕瑜掸了掸手里的票子:“这点钱连老娘今晚的赌债都不够还!你他妈真当老娘是叫花子。”

    娄牧之眸色阴寒,薄唇轻吐:“说对了,我真当您是叫花子。”

    林夕瑜气极,她攥紧五张票子,扬手将钞票狠狠甩去娄牧之脸上,双手叉腰骂得唾液横飞:“给钱,马上给,要不然老娘跟你没完!”

    娄牧之任由那些钱砸过来,连眼皮也没眨一下。

    争吵伴随着往事袭来,林夕瑜紧紧攥住拳头,五官因愤怒狰狞着,一双眼睛大得有些恐怖:“小杂种,你欠我的一辈子也还不清,给点钱怎么了?啊?老娘都没要你的命,你还想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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