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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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若你是男子,以你的才智,我们薛家何愁势败,乃至——”

    乃至更上一层。

    甄弱衣在心底替薛临之补完了这半句他没有说完的话,同时也嗤笑一声:为什么是女子就不可以了呢?

    但只是一瞬,她就自己回答了自己:男人出生的窠臼,将是他们一生的归属地,所以他们自始至终,从没有怀疑过自己。可是女人,其实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归宿。

    当她想明白这一点,面对着薛婉樱异常的沉默,突然更觉得酸涩。

    薛婉樱看着自己的堂兄,不发一言。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室内的灯油都快要燃尽,她才再度开口,轻声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伯父的意思?”

    薛家现任家主,中书令薛琰对于薛周同盟的态度,在一定程度上,将决定着同盟是否能够继续下去。

    薛临之笑了一声,“是薛家的意思。”

    薛婉樱不笑了,看了堂兄一瞬,平静地道:“姨母待本宫有如亲女,本宫绝不同意姨母不与先帝同葬。有一句话烦请阿兄帮我带给伯父:三足鼎立,往往坚不可摧,可若是有人想要一枝独秀,常常,不得善终。”

    薛临之面色一变,在薛婉樱面前俯首,以额贴地,沉声应道:“娘娘赐教,临之收下了。必定将娘娘的教诲带给父亲。”

    *

    薛临之走后,甄弱衣仍在碧纱厨后藏了片刻,直到薛婉樱用一种苍白虚弱的声音唤了她一声,甄弱衣从缓缓地从高大的,至少能容下两个成年男子的碧纱厨后走出来。

    瞥见薛婉樱在灯下瘦削得好似一阵风吹来就要倒下的身影,甄弱衣加快脚下的步履,走到她身边,正要扬声叫宫人取一杯热茶来,薛婉樱却先出声阻止了她:“不要叫人来。”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浓重的疲倦,像是一个在大漠中行走了几天几夜的游人,下一刻就要倒下了。“你陪我说一说话。”

    甄弱衣停下往外的脚步,又一次回到薛婉樱身边,在她旁边坐下,柔声道:“好,我就在这里,阿姊有什么想要说的,都一并地告诉我就好。”

    薛婉樱看着她,像是不知道从何出开始说起。她们面对面跪坐着,残存的灯火垂下来,在昏暗的宫室内拖出了一道细长的影子。甄弱衣垂头认真地分辨了半刻钟的工夫,也没能分出这重叠的影子里,到底哪个是她,哪个又是薛婉樱。

    在她将视线从地上的影子处移开,重新抬起头去看薛婉樱的霎那,薛婉樱突然伸出手,在她面前摊开白净的掌心,掌心处是一个被汗水沾湿的银质长命锁。看上去实在有些年头,因为边缘处都已经生出些许黑色的银锈。

    薛婉樱轻声说:“这是我出生的时候,姨母给我的。”原来,竟然已经是二十几年前的旧物。甄弱衣看着薛婉樱掌心的长命锁,安静地等着她的下一句话。

    薛婉樱继续道:“我也是这两日,才从兴庆宫的掌事那里知道,这枚长命锁,原来是姨母为她没有出世的女儿准备的。”薛婉樱说着,翻转了一下掌心的长命锁。果然在锁的背面处隐约可见一行模糊的小字,像是写着“爱女婴弗”。

    可孩子尚在腹中,如何就知道了男女,若说只是一心期盼,后宫中的女人哪个不盼着能够诞下皇子,周太后怎么会在有妊之初就一厢情愿地想要一个公主?这些疑问,甄弱衣都没有问出口,她就只是微笑地看着薛婉樱。

    “姨母去世前告诉我,她不愿和先帝同葬。”

    甄弱衣听到这句话,先是一愣,而后心中涌出惊异之感。若真的有周太后这句话,那么今日的困局看起来倒是迎刃而解了。天子算是有了名目能让自己的生母百年之后和先帝同葬,薛周两家也不必因此离心。

    但须臾,甄弱衣又反应过来,这一切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别的不说,那一日周太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只有薛婉樱在场,再没有旁的人可以为她作证。在旁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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