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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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

    周棠也不笑了,而是收敛了神情,认真地盯着薛婉樱,一字一句道:“我觉得值得,便好了。”

    薛婉樱不语。

    在嫡母重病期间和居丧的姨妹苟合,乃至于有了孩子,这样的事极为不光彩,若是这件事被捅到朝堂上,让群臣知道了,只怕劝谏天子的奏折能够淹没天子的御案。

    ——但在这种情况下,天子却没有让周棠堕去腹中的胎儿,而是选择隐秘地将周棠迎入宫中。

    但薛婉樱并不认为天子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爱重周棠。他只是在弥补自己。出身卑贱、不得仁宗的重视,其实天子比任何人都渴望能够证明自己。所以天子一边打压世家,一边又迫不急的地纳世家贵女为妃。

    她又再一次地审视起面前的年轻女孩。周棠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并利用了这一点。

    *

    晚间风疾,将屋内门扉吹开了一条缝,惨白月光漏入屋中,和摇曳烛火交织在一起,将书页一半吞噬在夜色中。

    赵亭姜入内,见咸宁仍在伏案阅书,走过去一把抢过书卷,不悦地道:“再看!再看!再看就熬坏眼睛了!要是让周夫人知道了你又看书看得这样晚,一定会罚你的。”

    咸宁倒也不生气,只好脾气地道:“你把书还我,我好歹折个页痕,好知道读到哪了。”

    赵亭姜这才将书递还给她,屋子里光线不好,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辨认出书封上是《六韬》。

    不由有些讶然。

    从前她也常和咸宁聚在一起看书作诗。咸宁比寻常的小娘子博学许多,从不会像她的几个堂姐一样嫌弃她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但更多的时候她们读的还是一些闲书。她的父亲赵邕以才学闻名于世,母亲亦有美名,她又是父母的独女,但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父母教她读书写字,也只是希望她能有更高雅的消遣。

    咸宁起初将赵亭姜要到自己身边,不过是为了缓解好友在宫中的尴尬处境。但自来到并州之后,周夫人因为长姐去世,心力交瘁,寻常鲜少有能够照顾到咸宁的时候。为了让在宫中的母亲宽心,咸宁又向来只报喜不报忧,连月来,心中积郁,也只能同赵亭姜讲。

    有时候想到天子,咸宁仍会觉得满心苦涩。在这世上,其实男人是无法对女人感同身受的,他们一出生,就天生拥有了太多的东西。他们之中若有人能够为自己的母亲、妻子、女儿考虑半分就会被褒奖仁义。而女人却被天然认为应该奉献自己的一切。

    一个女人,她是父亲的货物,用来拉拢臣下,结交友邻;是丈夫的奴仆,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务,还要为他挑选美妾;而表面上看上去母亲对于儿子有着绝对的主导,可她看多了为了抚养儿子矢志守节的母亲,却鲜少看见丧妻之后不再续弦的父亲。

    这个世界的规则是为了男人制订的。

    她并不想要怨恨父亲,没有人会愿意承认自己的父亲并不爱自己,但午夜梦回,她会想起父亲不顾母亲的反对,坚持要将自己嫁给高通的场景。她跪在地上,垂着头,在父亲和祖母的逼问中,轻轻地摇了摇头。

    赵亭姜像是看出了她的伤怀,走近几步,用自己温热的掌心轻轻地、轻轻地蹭了蹭咸宁的额头:“傻孩子。”

    咸宁笑了:“你也就比我打上一岁,哪里来的这样一副大人的口气同我说话?”

    赵亭姜笑得温和,从前她就是一群闺阁少女中最宽厚的那一个:“一岁,也足够当你阿姊啦。”

    咸宁猛地想起来,赵亭姜已经满了十四岁,若不是赵邕突然出事,赵亭姜如今已经该备嫁了。

    想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郁郁。毕竟是她的父亲,主导了这一切。

    咸宁慢慢地握住赵亭姜的手,将头靠在她身上:“亭姜姐姐,你被郑家退婚后难过吗?”

    赵亭姜却不答她,反问道:“周小郎君负了你,你又难过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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