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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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忘记吊唁的初衷,竟打起了我的主意:“毕业了是想考公务员还是做些别的?”

    公务员?我觉得我又魔障了,十四年前,踏出学校大门时,似乎也明明有很多条路摆在眼前,但我看得见的,似乎只有那一条仕途。十四年里,我慢慢忘记了从前豪情壮志下的狂言妄语,替民做主,为民做事的诺言只许了头两年而已。

    如果换作是你,一模一样的人生,可否愿意再来一遍?于是我摇头:“暂时还没想好。”

    他掏出一张名片递到我手里,与此同时摘下墨镜回了我一个笑容:“年轻人眼光长远点,当当律师也是很好的,有兴趣就来找我。”

    然而就是这个寻常至极的笑容,让这个健康并且年轻的身体爆发出了强烈的不适,心脏隐隐作痛,脑中嗡嗡作响,难道我果然魔障了,这声音从一开始就熟悉得好像每天叫我起床的闹铃,却偏要露出整张脸才能分辨得出。

    老子很想上前照着他衬衫第四粒扣子的位置给他来上一拳,然后对他说,今时今日,林寒川之所以断袖,全拜你老人家所赐,而你竟然堂而皇之地在他坟前公然宣称同他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我捂着 X_io_ng 口蹲在原地,他伸手在我面前想帮上一把,然而又果断收了回去,单单假意问道:“你还好吧?”

    其实我十分想说好你妹啊,然而千忍万忍还是忍,我只说了句实在话:“虽然不太好,但也不至于太坏,我想我该走了,你留下同林副检说说话吧,毕竟……”

    他问:“毕竟什么?”

    我答他:“毕竟来他墓前跟他说话的,截至今日也就我一个而已,我想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跟朋友说。”

    朋友这两个字我加重加粗加高亮了,目的就是想逼出他一副原形,看看在他心里,究竟有没有过林寒川的位置。

    然而他永远比我想象的高出那么一个零头。

    因为他又戴上墨镜,遮掩住了表情,大概是淡然地点点头。

    于是我最终失魂落魄地逃了,逃窜的这一路上,脑子里荡漾着这位仁兄的话。

    “寒川你死的真是太早,我手里大把证据还没来得及甩出去,你倒自己走了。”

    “我区区一个律师,也没什么远大理想,举国上下那么多贪官,能扳倒你一个就算是为民除害了,功德分大概也算是修完了。”

    “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你既然去了,我也没那么多心事了,那些证据我回头烧给你自己看看就行,我这边就不留了。”

    草!

    千言万语化作一个草,老子心头怒火谁能浇?

    若我还能回魂,一定要从那二尺见方的小盒子里爬出来,找仁兄你问一问,林寒川断袖出柜换来一个举目无亲到底是为了谁?

    忘记说,那位曾经让老子爱得死去活来的仁兄名叫秦曙光,是本市比较着名的刑辩律师,尖牙利齿加上三寸毒舌,导致其说得一口赶超德云社的好辩词,实在是刑辩界一朵娇艳 Y_u 滴的胜诉之花,不过这个评价不是我给的,因为但凡他出庭的场合,公诉方坐着的那位都绝对不会是在下的。

    这个评价是道上友人给的,他们总是说,哎呀林副检,这次多亏您帮忙,辩护律师实在是太赞了,否则我们又要多判个三五年啊。

    我只好笑着推脱说一般一般全省第三,然后心里很苦,是真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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