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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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就因着这一股复杂难平的心绪,她换了大羿军服,拖着受伤的身子拿了屠掩的主帅令牌,一路往燕林外大泽边儿的大羿军营而去。

    营中仅剩千余士卒和那赵迟,她拿着令牌假传屠掩之令,只道眼下战况焦灼,将军率兵与舒余赤甲相持不下,眼下舒余赤甲已然快要追出林子,将军令他即刻赶来命副将速速率兵回返中州,再请援兵来。迟了,恐有失。

    赵迟瞧见屠掩令牌便不疑有诈,况前方将士无一回返,沈羽之说更让他深信不疑。当下点兵上马往大泽而去。沈羽躲在众人之中,却又悄然回到营中,便在赵迟率兵离去之后,一把火将那大营烧了个干干净净。

    可赵迟却也不笨,走到半路忽又想着该留一队百人先锋兵守在营中以策万全,然这一队先锋兵急急回返之时,却正见沈羽纵火烧营。两相交手,沈羽受了伤,又因着疲惫虚弱几近陷入苦战,便只能转身往燕林疾奔,便在这奔逃之中中箭自雪坡滚落。那一队先锋兵折了三四十人,剩下的却也担心林中还有什么埋伏,不敢再追,只瞧着沈羽胸口中箭便觉得此人死了,转头便去追那已走了许久的赵迟。

    沈羽被那一箭打的胸口一窒昏过去了许久,本以为自己再无生路,醒来却只听的风雪之声,再不见大羿军。

    她将那碎裂开来的平安扣轻轻握在满是血水的手中,眼瞧着那本是温润光泽的平安扣此时只剩下了一半儿,上面沾着的都是自己的血,不觉一叹。周身疼痛,胸口的伤更是疼的她两眼发黑,却又在此时困意袭来几乎又要昏过去。她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抬手在胸前使劲按了按自己的伤口,疼的一阵战栗,蜷缩起了身子。

    她知在此地绝不能睡,睡过去便再没有醒过来的时候。她撑着力气用力地扶着身边的树干站起身子,只在此处,一路往西,她的剑落在了与屠掩厮杀之处,她须得寻回来。

    便就这样想着,沈羽又拖着极慢的脚步跌跌撞撞地往林中走着,耳边嗡嗡之声越来越响,风声都听得极不真切,眼前逐渐模糊,一切如在梦中。她却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想的,那么多的将士都在这几日中死了,她若死了,实在也不算什么。可她便是要死,也要在死之时,寻着她父亲留给她的剑,便是这剑已经断了,她也要这剑守着她。

    还有……

    她迷迷糊糊地将颈间的平安扣拽下来,紧紧地握在手心里,本就满是鲜血的掌心又被这残破的平安扣锋利的边缘割破了,一阵阵痛感自手心传到四肢百骸,她却竟然微微一笑。

    还有这平安扣,也得守着她。

    都得守着她。

    沈羽紧握着拳头,身子都觉得麻木起来,胸口的痛感越来越弱,瞧着前面的路也越来越模糊,终于跌倒趴伏在地,数次用力,都没能爬的起来。

    来回几日,她粒米未进,只靠着抓着地上的积雪塞在嘴里,此时又受重伤,早就没了力气再爬起来。但她却又靠着尚算清醒的意识,觉得再过不远便就能寻着她的剑,可即便是这样想着,她也再无力气动弹分毫,只能微睁着眼睛看着面前那模糊的一片雪白,感觉积雪在身下融化,冰凉透骨的渗进身体里。

    “父亲……”她喃喃张口,却根本听不见自己的声音,那一双唇只是徒劳的翕动,蜷曲着手指感觉不到平安扣的温度,只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只是这样紧紧地握着,“洛儿……”

    耳边马蹄声响,马儿的长嘶在林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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