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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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避而不答。

    对于六年前是怎么被协恩王从寻芳馆里救出来,梅韶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

    到了南疆之后,前两年他的意识都是模模糊糊的,整个人就像是踩在云端上,飘飘浮浮的。他听不见外面的声音,也没有任何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已经死了,因为就连那些苦痛的记忆都记不清楚了。直到有一天,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眼前的一切都是清晰的,房间里弥漫着浓烈的药草味,他绝望地发现自己还活着,也只有自己还活着。

    明明已经过了四年,他们的音容相貌却还依旧那么的清晰。他的父母、他的兄长、那个经常飘出欢声笑语的梅府,都在一夕之间再无踪迹。

    一梦一醒,他用了四年。

    等他真正完全地醒来,他发现自己还是和四年前一样,那样地无能为力。

    他以协恩王男宠的身份活着,而不是骠骑大将梅洲的儿子。他早就沦为罪臣之子,奴隶之身,但是他的心中还是恨,恨那个无情的君王,更恨告密的白家。

    这种强烈的恨意支撑着自己屈辱地活了下来,他要活着,回去。既然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定下了反叛之罪,他就要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谋反;既然那个人踩着梅家的尸骨,一步步地走到今天的位置,他就要他重重地跌下。

    李安看着眼前这个人握住酒杯的手在微微地发抖,目光也涣散了起来。他握住了他的手腕:“重锦,醒醒。”

    没有应答。

    他连忙往香炉里加了一大把香料。檀香顿时在密闭的马车里扩散开了。

    梅韶的神情也逐渐恢复,李安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手,责备道:“就知道你会把持不住,你去见他之前我就说过,再踏故地,又见旧仇,需要时时收敛心神。小慈大师的佛珠你也没带着,还好是在我这里犯了病,要是在白府里漏了馅,我连给你收尸都收不了。”

    梅韶抬手掀开了马车帘的一角:“要死也是先被你熏死,你还真是王爷当惯了,添香添成这样。”

    李安悻悻地端起自己面前的茶,转移话题:“你能瞒天过海,不还靠我这手丹青?我可是除美人不画的,这次算是破戒了,把我要的东西给我。”

    “我还是觉得他认出了我,还要假意和我亲近的样子,才是让人喜欢得紧。”梅韶从怀中取出一张团得皱巴巴的纸,丢到了李安怀里,“诺,你要的白府地图。”

    李安也顾不上看地图了,瞪大了眼睛打量了他好几圈,最终才将目光落在他的右耳垂上:“你故意的?”

    “他这个人最是会忍耐和装傻,我只是想看看,他能忍到什么地步。我很乐意回去看看,当他看到我真正皮囊时候,那一刻的神情。”

    “虽说在你们黎国生活了这么久,我还是看不懂你们较量人心的把戏。”李安朝他挥了挥手,“早去早回别留宿,不然我这个名义上的夫君面子可不好看。”

    书房里掌了灯,晕开一片昏黄。

    白秉臣执了一本《成泽兵法》,时不时地提了笔在上面做些注解。他看得专注,一时忘了时间,晚膳都还没用。

    灯微微地闪了一下,江衍尽量放轻了脚步,把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一角。

    白秉臣也不抬头,依旧执着笔问道:“跟到人了?”

    “宁宽传来话说,协恩王已到平都,估计今晚歇在驿馆,明日就能进宫面圣。”

    “那他估计也见到人了,给他留个门。”他顿了笔,吹了吹没干的墨痕,像是没有看到那封信。

    “那边来的信。”江衍将信往前推了推。

    “我明天才解禁足上朝,今天就等不及了。”白秉臣似是带着些气,低头看了一眼那封信。

    依旧是那个人一贯的作风,用的是城中最不值钱的纸张,信封上没有一个字。

    “家主,那边等着回信呢。”

    白秉臣瞪了江衍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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