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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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伞林立的热闹所在,伞下伞外、滩上海中,活动着花花绿绿的人影。傅西凉不愿成为那些人影中的一员,但是很高兴听到他们全都嬉闹在距离自己不远不近的地方。海风把他们的快乐都吹拂过来了。

    铁铲嚓嚓的插进湿润细沙,将它成块成块的挖掘出来,不费力,很轻松,铁铲插入细沙时有微妙的、令人愉快的手感。他越挖越来劲,跪在沙滩上,俯身把头探入坑中,要进一步的深挖。

    葛秀夫坐在稍远处的沙滩伞下,身上裹着一条绣了金龙的墨蓝色浴袍,赤脚踏在沙子上,脚旁放着拖鞋。两名保镖坐在更远一点的路边阴凉处,正忙着打扑克牌,乍一望过去,只见他们穿得凉快,为了输赢斤斤计较,也看不出他们两个是保镖。

    太阳西斜了,将海水染了一层红。傅西凉“投身其中”,将那坑挖了半人来深,直到坑底渗出了海水。手扶坑沿向上抬起了头,他微微有点眩晕,感觉这太好玩了,他简直可以一直这么挖下去。

    向后退了退,他打算把这坑再扩大一些,太好玩了,他想,太好玩了。

    一边想着“太好玩了”,他的右手一边又下了铲子。左手忽然向后一甩,他吓了一跳,因为方才自己的右手失了准头,差点铲上了左手的手背。

    万幸,人还没反应过来,左手先反应过来了。

    铁铲边缘闪着银光,锋利程度抵得过一把钝刀。若真是铲上了,后果不堪设想。他定了定神,心想自己一定是乐大发了,得意忘形。高兴过头了的时候应该怎么办?有办法,他抬起沾满了细沙的左手,用掌根狠狠一击自己的额角。小时候他在外面撒欢撒得失了控时,燕云就会这么狠狠的打他两下子,打散他的好兴致,打到让他发脾气,非常的有效。

    现在燕云不在,他就代替燕云教训自己。低头继续挖了几铲子,他跳进了坑中,继续往深里挖,如此挖了一会儿,他抬起左手,又给了自己一击。

    葛秀夫望着他,起初只是看热闹,看他那尚且白皙的脊背如何从白变红,又如何被阳光从红里烤出黑来。他自己是一点阳光都不能晒,所以格外喜欢观察旁人的日光浴。往年来到这海滨度假的时候,他有时候见了那晒得黑而匀的人,简直恨不得伸手摸人家一把,但此举又不可行,随便去摸陌生的人,当然不妥,说起来好像是他耍流氓。而对于熟识的人,譬如和他同游的女朋友们,他又不肯说这个话。尽管他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他拍出足够多的钞票,必有女人肯牺牲自己的细皮白肉,把自己晒成个黑里俏、再供他赏鉴。除了女朋友之外,他的那些个保镖们若是得知了此事,大概也会愿意赚这笔钱。

    不肯说,不好意思说。平时怎么野调无腔都好意思,偏偏一提到这个话,就不好意思了,仿佛此话关乎他的隐私,讲给谁听都不合适,都像是自曝其短,唯独可以告诉傅西凉,因为相信傅西凉听见就是听见了,知道就是知道了,不会转过身再去进行深刻的思考,不会因为他这句话而琢磨他、分析他、议论他、嘲讽他。

    忽然留意到了傅西凉的异常举动,他弯腰拿起了那倚着桌腿的黑伞,起身趿拉了拖鞋,撑开伞走了过去:“干什么呢?”

    傅西凉先前挖得入神,早把他忘了,如今站在半人多深的坑里,他面对着前方葛秀夫的两条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了态,不由得有些窘、有些羞。

    葛秀夫蹲了下来,伸手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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