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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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敞声道,“我只要你带我去见一个人。”

    “呼——”

    他手里掷出一样银闪闪的东西,越过小巷,破风而去。

    那头卜阴阳轻描淡写一伸手,接住了,张开手掌一看,是方才那锭银子。

    卜阴阳先把银子收入怀中,这才问:“你要找什么人呐?”

    “孔老六孔经纶。”玉尽欢道。

    “嗐,我以为你找什么天上地上难觅仙踪的人物,原来是我那孔兄弟。”卜阴阳笑了一声,“明儿个一早你到北山子茶坊门口候着就成咯,他天天都到那块儿说书。”

    说着,他挑着扁担转身欲走。

    玉尽欢又抢上一步,按住沉沉的扁担一头:“却是等不到那个时候。”

    卜阴阳斜睨过来:“怎么,你有什么天大的要紧事?”

    “不是我有什么要紧事。”玉尽欢敛了笑容,“我怕去晚一步,你那说书的兄弟会出什么要紧事。”

    卜阴阳面色一凛:“你也忒小看了我们兄弟,六哥的身手,寻常人也奈何不了他。”

    “怕只怕,不是寻常人。”玉尽欢松了手,叹口气,又换上漫不经心的语气,“罢了,横竖是你兄弟,又不是我兄弟,与我也不相干,你要是实在不在意……”

    话未说完,卜阴阳已经疾步掠去。

    沈墟望着他飞也似的背影,不解地问:“知晓老人能出什么事?”

    玉尽欢目光沉沉:“他今日可算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阴雨绵绵。

    门小墙却高。

    高墙内杨柳依依,有人吹箫。

    箫声肃杀冷瑟,凄婉哀绝,带着不祥的气息。

    尚未推开门,玉尽欢已在摇头:“箫声已起,来不及了。”

    卜阴阳听到这箫声,身形猛然一顿,随后卸了货,操起那根铁打的扁担,砰地冲开紧闭的院门。

    潮湿的雨雾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沈墟听到一种奇异的声音,就像野兽濒死时呼哧的喘息,夹杂着鱼儿离岸缺水时扑腾的动静。

    院子的雨里站着一位紫衫客,他瘦而颀长,头戴一顶宽大的笠帽,帽檐紧压在眉际,投落的阴影遮去了面目,一滴雨水正自笠帽边沿缓缓滴落,落在他手中那根九节紫竹制作的洞箫上。

    他的脚边,躺着三具尸体。

    沈墟认出了其中一具是孔经纶,他大张的嘴里黑洞洞的,鲜血长流,已被割去的舌头就攥在他自己的左手里。那只是块干瘪僵硬的死肉,乌血凝结,筋膜萎缩。

    沈墟实在不知道人的舌头竟有这般长。

    孔经纶的右手里,则握着一把带血的短刀。看样子,他是自己割下了自己的舌头。

    当然,没有人是会自己把舌头割下的,他一定是被逼的。

    离他两步远的尸体皆是一剑封喉,一具的身边散落着几条也已僵死的毒蛇,一具手里还死死攥着把九环大刀,死不瞑目。

    箫声戛然而止。

    卜阴阳的铁扁担已击碎了长风。

    他当然要为惨死的兄弟报仇。

    紫衫客也出了手,他从那支洞箫里抽出一把剑,一把很短、很薄、很轻,柳叶一般的剑。

    铁扁担重若千钧,挥舞起来带起阵阵罡风,卜阴阳一声狂吼,平地跃起,扁担朝紫衫客的头颅砸去。

    他的吼声十分短促,因为他的扁担还未落下,紫衫客的薄剑已经贯穿了他的右掌,“噗嗤”,剑刺入,又拔出,剑尖往下,接着又贯穿了他的脚掌。

    剧痛使卜阴阳浑身颤抖,他一双眼睛爆出精光,脸上肌肉急遽痉挛,腮边黑痣上的长毛簌簌抖动:“还,还我三哥、四哥、六哥的命来……”

    他左手倒拖扁担,扁担一寸寸扬起,白光一闪,一星血箭喷出,紫衫客的剑又朝着他的心脏刺落。

    但卜阴阳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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