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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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阁校理充成都府府学教授……”礼部的吏员拿到解牒、家状后,一人唱名,一人与各地贡院发送的名目核对,将举子籍贯、三代名讳与曾任官职、体貌特征等事无巨细唱出。

    压着最后一日前来投纳的人倒也并不少,贡院前设以报到的连廊内已排满了人。大多衣衫陈旧,风尘仆仆,一瞧便知是偏远地区赶来的举子。

    唱名让谢盛颇为尴尬,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听考吏唱名。

    他之后便是轮到韩嘉彦,考官一拿家状便神色一凛,忙缓了声,客气道:

    “竟是韩家六郎,您怎的亲自来投纳?”

    “某不能亲自投纳吗?”韩嘉彦反问。

    “自是使得,是仆多言了。”考吏连忙施礼赔罪,不敢再套近乎。放低声音念出家状,让身旁同僚核对。韩嘉彦默然冷眼注视,等核对无误,取到应试状,便与谢盛主仆离了贡院。

    他比之此前,心绪似是沉郁了些许,坐在骡车上,一时没了给谢盛介绍汴京风物的兴致。原路返回,途经潘楼,韩嘉彦让停了车,领着谢盛主仆入了潘楼东侧的土市子。

    他买了两袋胡饼、一份白肉、一份鹅鸭排蒸。半途遇着个白虔布衫的小郎卖辣菜,他也买了一角。末了又去了蜜饯铺子,买了西川乳糖、回马葡萄、樱桃煎。拢共花了百文钱有余。

    挑花了眼的谢盛主仆还以为韩嘉彦买这么多吃食是饿坏了,却不曾想听他道:“无疾兄,我那小院荒废多年,灶冷无柴,你二人去住下,头日里怕是很难生火造饭。这些吃食你且带回,莫要饿了肚子。”

    “这如何使得!师茂兄折煞某也。”谢盛感动至极。他与老仆身上盘缠用尽,住不起旅店也买不起吃食,本想着找一处庙观住下。如今却得萍水相逢的韩嘉彦如此照拂,感激涕零以至于惶恐。

    逛街采买的韩嘉彦心情已然平复,不由分说将吃食全塞给他二人,笑道:“你们尝尝,好吃得紧。”

    见他诚挚笑容,谢盛主仆一时难以成言,盛情难却,只能含泪收下。

    骡车转而向北,一路行至西榆林巷,终于停下。韩嘉彦付了车费,领着主仆二人站在了西榆林巷北的一处宅院门口。宅院牙头护缝软门上铁锁紧闭,院内墙头有枯藤蔓出,看得出已是许久无人居住了。

    他也没急着开门,指了指西侧,道:“一街之隔就是马行街,有好几家医馆。抓药可去金紫医官药铺,医病妙手诸如能太丞家、杜金钩家、曹家、山水李家。你这病,杜金钩最善,让他瞧一瞧,半年内应能缓解不少。”

    谢盛主仆又是感激一揖。

    韩嘉彦这才取出钥匙,打开院门,因着锁头生了锈,他废了好些力气。院门吱呀打开,入眼是个前院,西南角落里一口水井,东南角是柴房、灶厨,正对着坐北朝南的是前堂,前堂后,围着后院分西屋、东屋。西屋是主寝,东屋兼着书斋,亦附寝榻,东北角是茅房。前院载着一棵紫藤,后院有一株梅花。这个时节紫藤枯萎,梅花却凛然傲立,含苞待放。

    屋内物什落满灰尘,看得出常年无人洒扫。

    “师茂兄,这是多久未归了?”谢盛询问。

    “算算应有七年了罢。”他应道,随即道,“无疾兄,你二人可住东屋,西屋供有我娘亲灵位,有些不便。”

    “哦,这是自然,不敢打搅尊堂。”谢盛连忙应道,心中因知晓他青年丧母而生怜悯同情之心。只是为何会在这小院之中供奉灵位?韩忠献家自有宗祠……莫非是外室?

    韩家六郎竟是外室子……谢盛眸光微变,心中对韩嘉彦的身世起了好奇心。

    韩嘉彦开启了西屋的锁头,独自入屋,取了自己腰间悬着的巾帕,擦干净灵位牌与面前香案上的浮灰。灰尘扫尽,牌位字清,望着灵位牌上“先妣韩母杨氏闺名璇生西莲位”,他喉头微动,眸光含波。

    将灵位摆正,他从香案抽屉里取出三支香来,点燃,扶香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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